叫柳娘乳名了,可見她們相處多融洽。
“你們安心去就藩,我和陛下說了,就藩的日子寬限些,到底是頭回有孕呢。母后給你被幾個有生產經驗的嬤嬤,你娘那裡估計也備著,都帶上,別嫌麻煩。北平那窮鄉僻壤的,好東西有銀子都沒地兒買去。你們年輕不經事,老人家說的話都是過往血淚教訓總結成的經驗,不可任性!”
“成,都聽母后的。”燕王作揖道。
“只一想到要離開母后,兒媳這心裡就難過。此去山高水長,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母后了。”柳娘說著說著都要哭了。
“孕婦就是愛多思,你們去就藩,每年也要回來的啊,過年時候不就見著了。”
“可兒媳聽說皇子無詔不可離開藩地……”
“那……母后給你下懿旨,你又不是皇子。”馬皇后難得任性道,原本皇子妃是不再“不可離藩”規矩內的。
柳娘噗嗤一笑,藩王和京城帝室的聯絡,當然不可能靠每年的奏摺、表禮,她若是能來,那最好了。
燕王已經習慣了他母后有了兒媳忘了兒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世界裡,暢想他的兒子有多可愛呢!
“柳娘慣是忍讓謙和的好脾性,你可不許欺負她……”馬皇后說得起勁,燕王卻半天不應一聲,氣得馬皇后就是一把巴掌,“媳婦兒才有孕,你就想入非非啦!”
“母后,你說什麼呢!兒這是在想您孫兒的名字呢!”燕王哭笑不得。
“不用你了,你媳婦兒這懷的是嫡長子,剩下來你父皇必要賜名的。”
這回輪到柳娘哭笑不得了,老朱家這樸素的思想,多子多福,萬一她懷的是女兒呢?
柳娘這一有孕,各路人馬都來探望。皇帝、皇后率先垂範賞下一堆珍寶,太子、太子妃緊隨其後,帶著無數禮物前來探望。太子妃更是事無鉅細列了三大張單子,比皇后、徐府送來的嬤嬤準備的還仔細,“唉,可惜你們要就藩了。我都想好等你有孕了,照看你生孩子,可惜,可惜!”
人年輕,累狠了一會兒就恢復過來。柳娘嘛事兒沒有,身體倍兒棒,在床上躺躺應應景,就緊接著起來了。
在就藩之前,她要參加兄長徐允恭的婚禮。
徐允恭取得是曹國公李文忠的女兒李嬌,曹國公乃是曹國長公主之子,長公主已逝,但駙馬和曹國公追隨陛下征戰多年,功勳甚高,兩家聯姻也是強強聯合。
回孃家女兒都是嬌客,更何況她現在身懷有孕,沒人讓她勞累。謝夫人月份更大了,肚子突兀得挺著,操持婚禮也艱難。徐家交好的也就常遇春府上藍夫人和曹國公家了,可惜一個是寡婦,一個是岳母,都不方便出面。最後還是柳娘臉面大,請了太子妃出面幫忙。說是出面真就漏了個臉,事情自然有僕從們做。太子、太子妃親臨現場,徐家、李家倍感榮光。聽著太子、太子妃到了,皇子們有一個算一個也跟著來了,倒讓徐允恭的婚禮熠熠生輝。
前院鬧哄哄的,柳娘不耐煩,走到後院躲清淨。這是她家,她熟悉得不得了,熟門熟路走到內花園竹林涼亭中。
卻不想這裡早就有人了,“表兄?”
“表妹?你怎麼來了?”朱守謙問出口馬上反應過來了,“你自是回來參加婚禮的。”
柳娘身邊帶了兩個丫鬟,還是她在閨中就易忠的阿孟、阿季,柳娘吩咐阿孟:“我累得很,在亭子裡歇一歇,你和王爺說一聲,走的時候叫我。”
阿孟從小跟著柳娘,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柳娘心想,孤男寡女的,在自己孃家內院見面,怎麼看怎麼像幽會。
“表妹要隨燕王就藩北平,我過幾月也要就藩靖江了,自此一在天南,一在海北,再見之日無期也。”朱守謙一嘆。靖江這個破地方,離京城千里迢迢不說,還是蠻夷雜居瘴氣叢生的地方,誰願意去呢!可封號都定了靖江王,不去又有什麼辦法呢?
“表兄不必如此感慨,人生在世,不就是不停的離別嗎?至少我們在相聚的時候歡快高興,不曾辜負時光。”柳娘說了兩句感性的話,見朱守謙還是勸不住,只道:“我們王爺送過去的書,表兄看過了嗎?”
“你是說的大婚時候送的嗎?成親哪兒有送書的,我正奇怪得緊呢。”
“我聽說表兄就藩靖江,也不知那是什麼地方,就請王爺幫忙找了很多記錄嶺西地形風貌風俗人情是書籍,想著給表兄做個參考。我都一一看過,俱是有真材實料的,野史杜撰都沒收錄進去。聽說那裡三花酒特別有名,荔浦芋頭也不錯,表兄到了靖江,可要給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