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
柳娘讓小宇奉上兩個盒子,顧行舟連連推卻道:“使不得,使不得……”
“磐石兄也說了自家兄弟,甭客氣,開啟看看喜歡不喜歡,我可是挑了許久,磐石兄不喜歡也得裝出個喜歡模樣來!”
聽柳娘說得熱鬧,顧行舟也放鬆下來,開啟其中一個盒子,拿出一個金光散散的懷錶來。
“如此好東西,怕是不易的吧?”顧行舟笑問。
“閩南臨海,外頭紅毛鬼來的不少,這懷錶是最金貴的,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得來。磐石兄在翰林院讀書,也該有個準確看時間的器具,剛好我得了就送與你,切勿客氣。”
顧行舟看柳娘行事打扮,能在京城租院子,看來經濟實力雄厚。誰能想到當初要租賃自家房屋謀生的少年,如今已經是腰纏萬貫了。顧行舟也不推辭,拱手謝過。
“另外一個盒子,是個嫂夫人的。未及拜見,這裡給嫂夫人賠罪了,磐石兄也要為我多說好話。”
“哈哈,放心,日後賢弟來了,好酒好菜管夠!”顧行舟當著柳孃的面讓下人把盒子送到後院。
閒聊沒幾句,就來了一個管事嬤嬤,代主母謝過柳孃的禮物,並道:“太太在靜亭置辦了酒菜,請老爺和黃相公過去宴飲呢。”
顧行舟笑道:“賢弟是送了什麼好東西,居然讓賤內把靜亭都讓出來。她近日可霸著靜亭賞菊,不亦樂乎,怎麼捨得?”
“一套首飾而已。”黃柳故作得意挑眉,道:“小弟雖未成婚,可比磐石兄得女娘喜歡!”
兩人又是一陣大笑,顧行舟邀柳娘往靜亭而去。
顧行舟的宅子打理得頗為精緻,亭子四周擺放著各色菊花,層層疊疊,十分豔麗。亭子永遠是最好的說話地方,顧行舟揮退下人,嘆息一聲問道:“溫之可還好?”
“挺好的,昨晚醉酒,我讓家人好生照料著,一直守夜。今早吃了早飯才送他回去,磐石兄放心。”柳娘裝作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樣子,笑問:“磐石兄和溫之兄之怎麼了,以你們的關係,他好不好,還要我做中間人傳話不成。”
“唉,你後面來不知道,溫之和我已經分開了。”
“分開了?”柳娘驚訝,爾後又平靜下來,“磐石兄已經娶親,想要分開也是正常的。溫之兄一時想不開,等過些日子就好了。”
顧行舟苦笑:“若是我想分開就好了。我倒是巴不得一輩子做契兄弟,相互扶持,可溫之不願,他怪我成親了。你說說我上哪兒說理去?世人都是這樣,到我這兒反成了過錯。我是家中長子,到我這個年紀,膝下三四個孩子的比比皆是,這些年我們一同科考,耽誤了傳宗接代的大事。而今好容易熬出頭了,他卻犯了犟頭病!”
“到底這麼多年的感情,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磐石兄不要著急,事緩則圓,慢慢來。”
“唉,也只能這樣了。我也不知溫之是怎麼想的,我等生在天地間,有幸習了聖人言,為國盡忠、為民請命是一生嚮往,可傳宗接代、香火有繼,也是人倫大理。如今我先走一步,好似顯得我涼薄似的。世上多少契兄弟,一輩子相得也不耽誤娶妻生子,光宗耀祖。”顧行舟十分無奈,嘆道:“在京城,能說說這些話的也就賢弟了。若是賢弟得空,幫我好生勸一勸溫之。”
“這?”柳娘摸摸後腦勺,為難道:“你們兩人的事情,我不好說吧?”
“若是我們倆的小事,自然不該勞煩好友參合其中,可我這說的是大事!”顧行舟斬釘截鐵道:“翰林院侍講學士劉大人看中了溫之,想以侄女相許,這是何等大好事,溫之竟然不管不顧!真是急死我了,劉學士剛好管著庶吉士散館考核的事情,你說他這不是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嗎?”侍講學士,正五品的官職,的確十分重要。
“還有這等事?”柳娘訝異之下,拍胸口保證道:“磐石兄放心,我會勸溫之兄的。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我聽溫之兄閒話說起,他想散館之後謀一任外官。庶吉士當初也是考進去了,除非有重大過錯,否則不會黜落,就是最後一名又如何呢?”
“到底年輕些,人人求之不得的京官他不做,反倒想跑到窮鄉僻壤去!你好生幫我勸勸他!”顧行舟十分擔心林峰的前程,拉著柳娘剖白許多心路歷程,總結起來大約就是:不能耽於情愛小道,專心仕途才是年輕人該做的正事!
第178章 漁家傲
待送走柳娘; 顧行舟回房問賢妻; “今日你怎麼捨得把靜亭收拾出來; 往日不是嫌棄男人濁氣汙了秋菊傲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