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整天下來,他這個人人敬畏的總經理,一直處於落單的狀況。
吃飯,一個人一桌,沒人敢過來跟他一起坐。
游泳,只要他下水,大家就紛紛上岸,沒人敢犯冒他,跟他一起遊。
走進大眾男湯屋,男職員紛紛閃避,誰想跟頂頭上司“坦誠相見”啊?
尉衡並不在意這一些,沒有人敢靠近他,也好,可以真正享受度假的意義,將惱人的工作暫時擱置一旁。
晚上,他信步走出飯店,才八點多,夜晚的芬多精吸引著他。
他一向是夜貓子,度假村裡有許多娛樂設施,但顧及到他的出現會讓下面的人坐立不安,還是不去為妙。
他漫無目的走著,空氣沁涼,帶著雨水和青草的氣息,地上的草皮是溼潤的,四周都是羊齒植物,月兒有點朦朧。他走過楓樹樹林,小徑上積了一層秋天的枯黃落葉,踩過沙沙有聲,他聽到水流聲,有點好奇樹林後面是什麼。
也難怪公司的福委會堅持一年至少一次的員工旅遊,離開工作環境確實有助放空腦袋。
他努力讓自己的心思不要轉到工作上,走出樹林,前面是一條小溪,他訝異的看著半蹲在草地上的女人,腳踝處明顯有道血痕。
“發生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嗎?”尉衡快步走過去。
“哦……需要……”她吸了吸鼻子,說明自己倒黴的遭遇。“不知道被什麼割到,又扭傷……”
幸好有人經過,不然什麼都沒帶出來的她就死定了,她根本走不回去。
“是你!”尉衡黑眸對上她的瑩然大眼,訝異全表現在他的俊顏上。
夜風吹起她披肩髮絲,拂過她乍見到他的迷惘眼眸,他錯愕的看著她,她的眼底有抹水氣,想必是哭過了。
盼釉的反應跟他差不多……不,她比他更加驚訝,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怎麼有這麼巧的事?她馬上想到自己的打扮,一件白色的七分袖長罩衫和及膝內搭褲,腳上是輕便的夾腳拖,頭髮隨意綁了馬尾,臉上當然是脂粉未施,原本只是出來透透氣,誰會想到要穿著整齊呢?
可是,要命,他不是別人,他是她學生的監護人,身份跟家長沒兩樣,她怎麼可以在他面前不修邊幅啊?她有種想哭的感覺。
還在懊惱,尉衡已經蹲下來檢視她的傷勢了。“傷口滿深的,大概是沒留意被枯枝刮過的。腳呢?還能走嗎?”
“可能要麻煩你扶著我……”她剛剛曾試圖站起來,但失敗了。
尉衡在她面前微矮下身,背對著她。“上來吧,我揹你回去。”
“這……”望著他寬厚的背,盼釉有絲慌亂。“不、不用這麼麻煩,只要扶我起來就可以了。”看著他寬闊的背,她的嬌顏浮上一層紅暈。
尉衡回眸道:“相信我,我有扭傷的經驗,你現在最好不要走,逞強的結果,你可能要請一個月的假。”
盼釉咬咬下唇,掙扎了一下。“那……好吧。”她的水眸閃過一絲靦眺,柔順地伏在他背上,雙手也不得不圈住他頸項,形成一種極親密的貼合。
尉衡揹著她,輕易站了起來,一股淡淡的馨香縈繞在他鼻息之間,感覺到她柔軟的曲線伏貼背上,柔軟的吐息拂在他耳畔,他不覺屏息,向來嚴酷的嘴角彎起了自己也未曾察覺的彎弧。
她受傷的部位需要包紮,所以他走得很快。
第一次被男人揹著,何況這個男人又是那麼的不平凡,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和清爽的男性氣息,盼釉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了。
她的下巴抵著他結實的肩窩,自己被他全然男性的氣息給包圍了、烘熱了,她羞意無限地說道:“我家人在包廂唱歌,麻煩你揹我過去拿門卡。”
“好。”原來她是跟家人一起來的,這麼說,今天他有機會認識她的家人了。
穿過楓林,回到飯店的主建築,娛樂包廂在地下二樓,二十四小時開放,還包括了撞球間、健身房、兒童遊戲室跟禮品店、精品店,幾間KTV包廂滿足了都市人的需求。盼釉指點尉衡找到她家人的包廂時,卻發現包廂早已換了另一批人馬在唱,受驚嚇的反倒是包廂裡那群High到不行的男女。
他們瞪大了眼睛,一瞬間十幾個人全擠在一塊坐,視線集中在尉衡身上。
“總……總經理,要、呃,一起唱嗎?”
他們心裡共通的祈禱則是——最、好、不、要!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脾氣不佳又不苟言笑的總經理怎麼會揹著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