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奴家心頭難受。”她邊說邊把手中的香羅小扇誇張的指向心窩,眼波卻已經飄向斜靠在躺椅上藍底銀花的錦衣公子。
那公子浮起笑容,他有一雙黑如點漆的眸子,不笑的時候,瞳仁中有一絲絲的寒星,又像是一種冰魄銀針的暗器,但笑容給它添上了七分溫柔。
他向後一仰,哈哈笑道:“原來我家緋衣竟有傷秋悲雨的閒愁。”
緋衣卻瞪了他一眼:“公子我家我家說的親熱,除了緋衣,公子不也對她們說。”她雙手一指依偎在他身邊的其他歌妓。
公子捏住她伸出的纖手,嬉笑道:“怎麼,我家緋衣吃醋了?”
緋衣故意抽回手,公子笑著把指尖放到鼻子下,意在聞她留在他指間的餘香。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撞門聲,緋衣驚的抬起頭,一個黃衫少女已經衝了進來,只見她身著鵝黃輕衫,挑著雙繯,斜插金簪,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千金。
少女衝到公子面前,嬌軀微顫,垛腳道:“林惜香,好個沒良心的壞蛋,這麼多天不來找我,原來都在這裡風流快活!”
林惜香臉上的表情變化比緋衣抬頭快到了,立刻由先前的調笑變成了萬分委屈,他聲音痛苦:“是我的錯,我不該惹你生氣,你一直閉門不肯見我,我無處可去,只好在這裡借酒消愁。”他一邊說,不住用眼睛瞄她幾眼,揣摩她的反應,一旁的緋衣暗中直搖頭。
少女的口氣已經軟了一些:“難道我不見你,你就不能來找我嗎?”
林惜香卻不馬上答話,只抬起頭,專注的看她,將她從上到下細看了一邊,帶著欣賞驚豔的神情吟道:“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別離。玉如膚,柳如眉,愛著鵝黃金縷衣!”
少女漲紅了臉:“你這麼看我做什麼?”她明知他是贊她長的好看,偏偏故意要問。
林惜香象做錯事的孩子被大人發現了一樣低下了頭,吃吃道:“姑娘花容月貌,天下無雙,在下放肆,一時衝動就吟了出來,可詞裡的描寫哪裡比的上姑娘一分,用這樣的語句來形容姑娘,實在辱沒了姑娘的容貌,還望姑娘寬恕則個。”
“花言巧語,”她嘴裡怎麼說,但顯然已經不生氣了,“你口口聲聲叫我姑娘姑娘,怎麼變的如此生疏?”她盯著他。
林惜香委屈的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又怎敢造次?”
少女再次剁腳:“你呀,你呀,哎呀,我爹爹派來的人就尋過來了,我今天是偷跑出來的,不行,我要走了。”(霸氣 書庫 |。。)
她人往外走,眼睛卻依依不捨放在他身上:“明天你來找我,你若不來,我恨死你!”
緋衣等她走出房門,娉婷走到林惜香身邊,替他斟滿美酒:“公子什麼時候又認識了一位這麼美貌的姑娘。”
“女人啊女人,”林惜香搖搖頭,“你越是理她,她就故意裝的冷若冰霜,但你若不理她,她反而會找上門來。”
“她若不是在意公子,又怎會找上門來?”緋衣靠到他身上。
林惜香笑道:“被女人喜歡,本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但若是被一個女人愛上纏上,就是麻煩了,要知道一個女人若是愛上你,恨不得用麻繩附住你,奇%^書*(網!&*收集整理咬你的肉,吸你的血,所以,聰明的男人,一定要掌握其中的尺度。”
“喲,你說的這麼恐怖,嚇壞奴家了。”緋衣閉起眼睛,不等他答話,她已經把頭鑽進他的彎臂。
“公子!”
緋衣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睜開已經眯起的眼睛,掃興的看到了王管家的笑臉。她認得王管家,他跟隨林家已經三十多年,早在林惜香父親在時,他就是林家的管家。
林惜香取笑道:“我記的王管家是不來這些地方的!”
王管家嘆了一口氣:“其實我是挺想來的,就是有些力不從心,公子,你讓我整理過去五年至今林家所有帳目,我弄了一個月的時間,全部弄好了。”
林惜香忍不住嘆氣:“就算你已經弄好了,也不用跑到這裡來告訴我吧。”
王管家笑道:“我弄好已經三天了,但是這幾天公子留宿歌舞歡場,未回家就寢,我實在等的心急了,這次的帳目數量巨大,而且包括舊帳,整理起來頭緒繁多,不過,我全部弄好了,而且還專門編了索引,請公子過目。”看來他對自己的成果非常滿意,頗有些急不可耐的遞給林惜香,象是一個邀功的孩子。
林惜香點點頭,接過王管家用蠅頭小楷書寫的厚厚一本冊子,低頭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