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轉頭跟身邊人說:“等會兒我們去放燈吧。”卻沒有發現該在身邊的人們,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慌了起來,她們都到哪兒去了?
對了,剛才有人要看煙火,湧過來一股特別擁擠的人流,我們可能就在那會兒衝散了。我該到哪兒去找人才好?我提著燈,急得在原地亂轉,轉了幾圈,沒想到撞到了他人,於是急急忙忙慌慌張張道歉。
“不要緊。”那人笑道,聽聲音有點耳熟。忽然,他驚訝地“咦”了一聲道:“三弟,你怎麼跑出來了?”
我抬頭,吃了一驚,眼前居然是本該在千里之外的魏府做縣丞的二哥宗旭升!不由失聲道:“二哥,你怎的來——”
他急忙做出噤聲的手勢打斷了我的話,壓低斗笠道:“我來京城負有任務,是偷偷來的,可別叫他人知道了,尤其是……”他望向皇宮方向又說,“不然我們都有殺身之禍。”
我點點頭,不再問什麼了,書金屏說我知道得越少越好,估計他的任務也不是我該知道的事情。倒是宗旭升又開口笑問我怎麼了,我沮喪地回答說,和文晴湖、書金屏走散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不必擔心,我也幫你找。”
“不會耽誤你的事嗎?”
“不會,我也是出來玩的。等到燈市散了,我就要連夜出城了。難得在這裡遇上三弟,不幫忙就太說不過去了。”他的俊朗的笑顏在光明如晝的花市分外耀眼,長身玉立,素衣一塵不染,宛如神仙中人。
這才是真正的美男子啊,我一時看得出了神,只懂得點頭,經宗旭升再三催促才回過神:“我是在這附近和她們走散的,應該沒走遠才是。還請二哥幫忙,集合地點的話,就在河邊好了。我和她們說好要去流放花燈的。”
宗旭升笑著點頭,和我分頭行動。
我沿路喊了半天,連熟悉的人影都沒看到,卻看到香茗站在一個賣燈謎的攤子前發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過去問她看沒看到文晴湖和書金屏,香茗嚇了一跳,搖搖頭,我只好失望地匆匆打招呼,轉身繼續找人去了。香茗問要不要幫忙,我拒絕了:“算了,你難得放假,自己好好玩吧。我已經找人幫忙了。”
“三爺找的誰幫忙呀?”
香茗的問話從背後傳來,可我心急,沒回答,只是四處張望,呼喊她們的名字,不一會兒連香茗也不見了。我觸目所及四處都是人,哪裡的女子都一樣嬌媚,實在無從分辨。不知不覺,我漸漸走到了燈市的盡頭,燈火闌珊,煙花明滅,意外地看到文晴湖和書金屏並肩立在一家攤子前看燈謎,喜出望外,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不好意思地道歉:“我明明說要看好你們的,結果還是和你們走散了。”
她們笑道:“還好,幸好我們擔心你會四處亂走,就在這兒等你。可總算把你等來了。”
我不好意思地乾笑幾聲,問攤子要了三碗湯圓,和她們一塊坐下就餐暖暖肚子。書金屏笑道:“如今我可有理由罰你了。”書金屏罰我,多半是叫我為她背幾首唐詩宋詞,實在有假公濟私之嫌。
我無力地喝著湯,看向賣湯圓的老頭子,文晴湖笑道:“這位老人家耳朵不靈光,不礙事的。”我聳聳肩,唸了一首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
文晴湖和書金屏都入了神,只是反覆念“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一句。
“你們不覺得應景嗎?下次再走丟了,我專挑人少的地方找你們。”
文晴湖欣然微笑,書金屏也不禁笑道:“饒你一半,另一半呢?”
“唔……蘇味道的應該不錯吧?”我想了想,念道:“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遊伎皆穠李,行歌盡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可有典故?”
聽書金屏這麼一問,我回答道:“這可是唐朝的詩,沒用什麼典故。說起來,書上好像說過這首詩昭示了盛唐的到來,可謂盛世第一聲。眼下不知道算不算太平盛世呢?”
書金屏嘆息道:“內憂外患隨時都會爆發,怎能稱得上太平盛世。”
“呀,那我們不說這麼沉重的話題了,今天可是出來玩的,我們去放花燈吧。”看到她們同意,我高興地走在前邊,忽然想起一事:“糟糕,我居然把二哥給忘了!二哥也來了,幫我找你們去了,得趕快告訴他。”
她們聽後怔了一下,我當時沒有留心,只是著急,拉著她們加快腳步,沒有注意到她們的奇怪的沉默。來到人頭攢動的人工運河邊,我四處張望,好不容易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