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天理,逃不脫‘公平’二字,狐族可恨,但只不過是妖狐和高層幾個妄圖擁有天下,那下面的狐族小民才是可憐的跟著送命的,苦海無邊,渡的不僅是世人,也該包括所有生靈。”
天機道長道:“智慧大師說得對,冤有頭債有主,要是殘殺無辜,我們跟妖狐跟靖河血難又有什麼區別?”玉清師太等眾掌門也分分響應。智慧大師道:“接下來要討論一下該怎麼探聽狐族打造兵器秘密,還有要及早分配人手應對狐族大戰,我們的弟子都是嚴格訓練出身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該是他們為世人做貢獻的時候了。老衲身體不適,無法顧這些雜務,要先行退下休養,麻煩天機老弟代為主持了。”天機道長忙道:“大師快請,你受傷好些天了,正要好好調養一下。”
智慧大師出得門外,卻並不去休息,反而轉身朝後方走去,在後方一百米處不遠的地方,星晨正靜靜的坐著。“星施主好些了吧?”智慧大師趨前問道。星晨看了一眼智慧大師,淡淡的道:“原來你知道。”說著,早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嘴角滲出血絲,旋即就用衣袖擦去。智慧大師道:“絕磐本就威力驚人,吞噬了赤鬥荷之後更是可以跳脫陸界結界,壓制紫金缽,你雖然不是四界之物,但是絕磐雖為冥界之寶,卻不是為了這四界之物而鍛造的,對什麼都會有攻擊力。你這招險是險了點,但是不是這樣又如何騙得過老謀深算的玉無顏?老衲佩服你的膽識,就只是怕你身體受不住。”星晨道:“多謝大師關心,我傷勢雖重,但是不危及性命,慢慢的也就好了,你不要告訴林鳶茵他們,免得他們擔心。聽大師口氣,似乎是已經知道了我的來歷。”
智慧大師微微一笑:“老衲猜到一點,不過不敢妄言。”星晨道:“你既然知道,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對於我,該何去何從,我跟林鳶茵是否還有希望?”智慧大師沉吟片刻才道:“林施主願意不願意的,我不敢斷言,不過據我看,你的身份恐怕不能讓她放棄對你的感情,她是一個有膽識極聰明的女孩子,認定了自己的幸福就會一直走下去,不會輕易放棄。況且感情這東西,本就不論出身貴賤的,我想你大概是受了妖狐言語挑撥,心智有些不穩。說什麼英雄不問出身,在老衲看來,萬物都不論出身,人類並非生而是這陸界的主宰,上天體恤我們,也不過給了我們這生存的權利,其餘的都是靠自身打拼。既然你能出來這世上,就有你存在的道理。何況上天待你不薄,給你一段感情,在你生死關頭,也有我們這些人為了護住你千里奔逃。說到底,都是一個理字,一個義字,義理在你這邊,自然得道多助。只要義理所在,沒有什麼天地不容的道理。”
星晨道:“謝大師開解,我會努力的。”智慧大師笑道:“星施主的問題問完了,該輪到老衲了吧?”星晨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的確能操縱絕磐,但是我身體現在尚未復原,正面跟妖狐鬥勝算不大,還要靠大師拖延一段時間。”智慧大師道:“星施主聰明,我還想問一個問題,據你看來,紫金缽若跟玉無顏鬥,勝算有幾何?”星晨道:“不好說,玉無顏狡猾無比,紫金缽是死物,大師若能打醒十二分精神跟他周旋,或許還有勝算。不過大師心軟,顧慮太多,身邊掌門弟子眾多,妖狐可能會利用這一點。”智慧大師道:“如此,我明白了……”欲言又止,半晌還是轉身離去。
“大師是不是想問狐族造兵器之謎?”星晨問道。智慧大師轉頭驚喜道:“你知道?”星晨道:“其實大師已經說中了。你們尚且無能力仿造超度戟,難道法力基礎遠遠差於你們的狐族就能做到了?這不太不符合常理了麼?”智慧大師驚疑道:“你的意思是……”星晨道:“面對妖狐,我們還是劣勢,象他這麼聰明的,再疲於奔命也不至於對天機不聞不問,何況他還沒到那個地步。”“空城計?!”智慧大師脫口而出:“那是狐族的幻象,是為了擊潰我們的鬥志故意弄的。怪不得,我說怎麼他們這麼容易到得狐族大營內部。”星晨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智慧大師也不便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離去的那陣,智慧大師感覺到一股非同尋常的冷意,這般的工於心計,這般的巧思妙想,這般的迂迴曲折,以人類的智慧恐怕根本不是敵手。玉無顏是血祭誕生的非一般生靈,而星晨更是極盡怪誕的儀式的產物,智慧程度遠遠超過了這些原本自然而生的生物,只是這般聰靈,天地會容於世嗎?
狐族大營那邊也正在緊鑼密鼓,跟出徵前一片喜氣洋洋的不同,大營裡面一片愁雲慘霧,絕大多數都認為苦心經營數百年恐怕又要功虧一籌了。玉無顏的臉上卻毫無頹色,仍是那般輕鬆自如的歪在他的皮褥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