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我很少有時間出來的。12點我就走。”
李燈猶豫了一下,不好再說什麼,或者說,不敢再說什麼。
時間走得極慢。
柴旦又說:“你最近怎麼樣?”
“挺好。”
“你的臉色不好。”
“是嗎?”
“你要好好保養。你們文字工作者,累腦子呢。”她一邊閒閒地說話一邊閒閒地看錶。
終於到了12點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把她的挎包開啟,說:“我給你帶來了一些剪紙,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李燈的心一沉——終於切入正題了!
她果然拿出一些剪紙,有龍鳳,有童男童女,他還看見了紙猩猩。她站起來,把那些剪紙舉起,伸向李燈。
她在燈光下直直地看著李燈。
李燈發現她的眼睛已經跟剛才不一樣,閃出逼人的光。
“你想幹什麼!”李燈後退一步。
柴旦那手仍然伸著,說:“你說我想幹什麼?”
李燈繼續後退,她繼續朝前走,仍然問:“你說,你說我想幹什麼!”
她越來越近了!
李燈忽然想起,公共電話裡的那個聲音就是她!
她突然齜出牙來,那牙跟猩猩的一樣,很大很寬很黃,有兩顆大大的犬齒。但是她還在笑,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李燈掏出蒙古刀,發瘋地在面前劃拉,她並不躲閃,一步步接近他,好像那閃閃的刀鋒是手電筒的光。
蒙古刀劃到了她的臉,流下血,使她的面目更加猙獰。
但是,她好像根本就沒有痛覺,刀子好像劃到了膠皮上,她還是笑著走過來……
李燈猛地衝到陽臺上,狂叫一聲:“救命!——”一頭跳了下去。
李燈沒死。
正巧這個樓在改建,有人在樓頂作業,樓當腰攔了一道防護網,他摔在了防護網上,昏了過去。
他跳下去之前,並不知道半空中有防護網。
他被搶救過來後,警察趕到了,瞭解情況。
是啊,一個大男人半夜從6樓摔下,總要有個原因,要麼是被人推下來的,要麼是自殺,不管怎樣,警察都要問清楚。
李燈還真被難住了。
怎麼說?
說柴旦要殺自己?
沒有啊,她僅僅是半夜來做客,僅僅是時間不太合適而已,而且連強行侵入民宅都算不上,因為是他為她開的門,並沒有驅逐她。
另外,她什麼都沒有幹!
她僅僅是問了幾句“你說我幹什麼”,這怎麼都看不出謀殺的跡象來。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
警察最後只好離開。
李燈又覺得不甘心,就說:“警察,我想告訴你們,前幾起兇殺案,好像跟一個陝北女孩有關。”
“她叫什麼?哪裡人?”警察立即問。
“柴旦。”
“她現在住在哪裡?幹什麼?”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憑什麼說跟她有關係?”
“因為,每次兇殺案之前都有剪紙出現在兇殺現場。而那剪紙跟她剪的一模一樣。還有,昨天我的房間裡也出現了剪紙,都是猩猩。半夜,那個柴旦就來了……我是被她嚇的,才跳樓的。”
“她要殺你?”
“沒有……”
“那她有什麼舉動?”“她要給我一些剪紙……”
一個警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我怎麼覺得你在講聊齋故事呢。”
另一個警察好像有點警覺,他繼續問:“她跟前面死的兩個人都認識嗎?”
“不,不可能認識。但是,那兩個人我都認識。”
“如果,你見到這個女孩還能認出來吧?”
“能。”
“假如你見了,立即向我們報告。”他小聲說。
“沒問題。”
然後,他在李燈的耳邊說:“我老媽是市裡剪紙協會的,她特別愛結識這方面的人。”
從這天起,李燈在家裡睡覺的時候,總是不自主地看窗子。
那剪紙再沒有出現。
他開始尋找那個柴旦。
他給市裡很多勞務市場打電話詢問,都沒有這個人。
一天夜裡,李燈的鬧鐘突然響起來,他一骨碌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