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芮低頭，回答阿霞的問話，“姐姐不知道。”

阿霞頓了頓，兩隻腳不安的替換著。她看前面的隊伍還有二十來人才輪到她們，又看看黎芮溫暖的眼睛。最後才下定了決心，招呼黎芮低下頭來。

黎芮奇怪，低頭附耳過去，只聽阿霞在她耳邊悄聲說：“姐姐你把水果分一些放在我們這裡，我們幫你帶過去。阿巒囡囡她們是不用交食物的，姐姐你可以省下很多食物。”其實連年過十二的她也是託了幾個小孩的福，不用繳納食物。

黎芮看了看後面一群小小個子蘿蔔頭。他們全都睜著天真澄澈的眼睛，東看西看，但都乖乖的排著隊，沒有亂跑亂動。

阿霞緊張的望著黎芮，怕黎芮不相信她的話，以為她要騙她的食物。直到黎芮對她笑一笑點點頭，阿霞才鬆了一口氣，一股微微的喜悅湧上心頭。

黎芮把草簍子放到了地上，對阿霞輕輕道：“你來拿。”

阿霞鄭重的對黎芮點點頭，對著身後的小男孩阿巒耳語幾聲。然後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就不著痕跡的微微彎著腰，一隻手抓了一個大柑橘，遞到後面的阿巒手中。

阿巒接著把柑橘往後傳了過去，一個接一個，很快每個小孩子都兩手拿了兩隻大柑橘。有些孩子太小了，兩隻小手就抱著一隻大柑橘在懷中，乖乖的也不亂動柑橘。

像執行什麼重大人物一般，小孩子們都非常的嚴肅，悄聲不語。

輪到黎芮之時，她草簍子裡只剩了五分之三的青棗和柑橘。收水果的高大男人眼神銳利的看了看後頭一群小孩懷中的大柑橘，又看看黎芮草簍子裡同樣的柑橘。

黎芮坦然的對視男人質疑嚴肅的目光，男人見黎芮這般態度，低著頭掏了掏草簍子裡的水果。最後他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是收了黎芮剩餘五分之三的十分之一，就讓黎芮過去了。

輪到那群小孩子，男人也不檢查，就揮揮手，叫他們過去。他見到最後一個小男孩走得跌跌撞撞，還忍不住上前扶了一把，嘆口氣道：“走路小心點。”小男孩抱著大柑橘，抬頭對著男人笑，嘴裡還缺了兩顆門牙。男人伸手摸摸小孩子柔軟的頭髮，道：“快，跟上。”前面的孩子都已走開去了，小男孩清脆的對男人“嗯”了一聲，趕緊邁著小腿跑著跟上大部隊。

高個子男人目送他跟上了隊伍，才回過頭來，繼續自己的任務。他一臉面無表情的聽著後面中年男人點頭哈腰的問候，檢查他的衣服口袋和其他可私藏食物之處，不肯多說一句話。

最前面的阿霞帶著小孩子對黎芮道：“姐姐你跟我們來。”

黎芮點點頭，阿霞笑開了，帶著黎芮東走西走，到了一處小丘之後的草地上。草地上還有幾個三四歲的小娃娃，見到大家回來，都興奮的跑上來撲到大孩子的懷裡。

阿霞先把她們自己的食物放到了一個被雜草掩蓋的洞裡，然後用力拍了拍手掌，對著零零散散的其他孩子們說，“大家都過來，過來這裡。”

小孩子們馬上乖乖的站到了阿霞面前，站的歪歪扭扭毫不整齊。

阿霞道：“今天大家都很乖哦，很聽話，不過現在大家要把柑橘都拿出來還給大姐姐。”

小孩子們馬上一個兩個伸出了小手，乖乖的把柑橘遞了出來，一雙雙明亮的眼睛盯著黎芮看。

黎芮發酸，心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柔軟過了。她眨了眨眼，不叫自己為了這麼點小事，就要泛淚。她低著頭，對著小孩子們喉嚨嚥了咽，才說出聲道：“姐姐不要哦，這些都送給你們，你們留著吃吧。”

幾個大孩子瞬間臉蛋發亮，忙問，“真的麼？”

“要送給我們麼？”

“謝謝大姐姐。”

小孩子們疑惑的看著黎芮，又看看身邊的哥哥姐姐，也咧嘴笑。

阿霞驚訝極了，她仰頭看著黎芮。好一會兒，怔怔的小臉才帶上了純粹的喜悅，道：“大姐姐你真的要把柑橘送給我們麼，真的麼。”

黎芮點點頭，道：“真的，送給你們。”

阿霞臉蛋亮亮的，散發了喜悅的光彩，道：“大姐姐，謝謝你，你真好。”

黎芮說不出話來，她只能低頭從草簍子裡又抓了好幾把青棗，放到阿霞手中，道：“不要謝，你們都是好孩子，這是我應該做的。”說罷拍了拍阿霞的肩膀。

阿霞攤開的兩手，滿滿的都是青棗。她低頭看著青棗，又抬頭望望黎芮，大大的漂亮的眼睛瞬間充滿了淚水。

第七十五章屠殺

她很久很久沒有遇到會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