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的哭了起來,“夏長老死了,夏長老死了……他再也活不了了。”
顧輕寒身子一怔,傻傻的呆立著。
路逸軒一向自強獨立,而且他跟她的關係也沒有那般親密,他更不是自己的夫郎,此時,卻撲倒在她的懷裡失聲痛哭,那哭泣帶著委屈,帶著依念,帶著痛苦,雙手環抱著她的腰,無比的曖昧。讓顧輕寒有些不大適應。
但不知為何,聽到路逸軒的哭泣,顧輕寒本能的心裡一痛,有些不忍路逸軒哭得如此傷心憤慨。他應該是萬眾囑目,無憂無慮的。
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無聲的安慰。心裡卻翻騰得厲害,夏長老,路逸軒跟夏長老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哭得這般傷心?
楚逸與無名,怔怔的看著路逸軒。
這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風清雲淡的路逸軒。向來都是路逸軒保護他們,何曾見過他哭得這般無助痛苦,委屈依賴。
他不是妻主了嗎?為什麼這般依賴輕寒?為什麼與她這曖昧親切。
這個時候路逸軒最痛苦的時候,人往往都是本能,本能的對著他最親切的人,露出最脆弱的心。
難道……他以前認識輕寒?
等到路逸軒情緒漸漸穩定後,顧輕寒掃視一眼周圍,沉聲道,“這裡冷,大家都先起來吧,你們沒受傷的跟受傷較輕的去搭一個帳篷,今天先安頓下來養傷,重傷的兄弟姐妹們,也都救起來,慢慢療傷。”
暗衛們領命而去,走到不遠處,開始搭起帳篷,躲避風雪。
楚逸剛幫自己接完斷掉的幾根肋骨,疼得他冷汗淋漓。才剛緩過一口氣,望了一眼眾多受傷的暗衛,朝著顧輕寒請命,“我去給她們看病吧。”
“你可以嗎?若是不行就不要勉強了,暗衛裡也有軍醫。”顧輕寒略微擔憂。
楚逸淡淡笑道,“沒事兒,我可以的。”
顧輕寒點了點頭,餘光放在仍舊昏迷不醒的上官浩身上,微微側開路逸軒,將上官浩抱在了懷裡,不解的看著陌寒衣,“他怎麼了?怎麼傷得這麼重?”
陌寒衣別過臉,沒有回答顧輕寒的話,只是望著遠處,眼裡帶著凝重。半晌,才沉聲道,“舊病發作。”
顧輕寒身子一軟,痛苦的閉上眼睛。
暗衛的速度很快,不過片刻功夫,就搭了好幾個帳篷,眾人身上傷,也都調理得七七八八。
暗白暗黑以及念溪沒死,只不過負傷太得,昏死過去。
路逸軒與無名都動了胎氣。索性,沒有生命危險。
一屋子的人,除顧輕寒外,傷的傷,死的死,氣氛降到了最低點。
一連兩天,眾人都沒有話說,只有小魚兒玩玩這個,玩玩那個,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暗衛的傷都是皮外傷,好的最快,包紮一下就差不多了,路逸軒與陌寒衣過了兩天,依然面色慘白,上官浩兩天來,一直都昏迷不醒,讓眾人越加擔憂。
因為路逸軒重傷,加上多次動了胎氣,胎位極其不穩,顧輕寒將小魚兒的藍珠子從無名身上討來,放在路逸軒身上。
無名眼神閃了幾閃,有些不大情願,他的孩子動了胎氣,他的孩子也動了胎氣,而且,他這一生,恐怕也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了。
可顧輕寒跟他要,他能說些什麼,只能把藍珠子交出來。
自從知道顧輕寒與納蘭傾不是同一個,古公公很是沉默,靜靜的蹲在帳篷外,任由風雪落在他的身上,拿著一根乾枯的樹枝,有一筆沒一劃的划著,眼睛有些飄忽。
顧輕寒看到孤單落寞的身影,心裡一疼,古公公忠心耿耿,對她更是照顧有加,就好像一個長輩一樣。雖然明知他效忠的人是納蘭傾,顧輕寒對古公公仍然倍感親切。
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古公公身上,蹲下身,與他並排而坐。
古公公怔愣的心一驚,條件性的就將外衣還給顧輕寒,“陛下這是做什麼,這裡冷,趕緊進去,萬一著涼了怎麼辦?你都穿那麼少了,還遞給老奴,真是不懂得照顧自己,要是老奴哪一天去了,你可怎麼辦?”
以前聽著古公公絮絮叨叨,覺得他囉嗦討厭,巴不得離他遠遠的,此時,聽到古公公的話,顧輕寒心裡一暖,孩子般的撲在古公公身上,抱緊古公公,吸取他身上的溫度,悶悶的道,“古公公,你都知道我不是納蘭傾了,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你不想殺我替納蘭傾報仇嗎?”
顧輕寒很擔心,又很期待,不知道古公公會如何回答。她早已將古公公當作自己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