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被蘇子氣的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上,他壓著怒火,冷笑一聲:“那麼,貴宗只有那麼一個大長老,莫非蘇掌教願意貴宗的寶貝妖女毀在吾兒手中麼。”
蘇子挑眉輕笑,素來極有風情的桃花眸眯成了兩道縫,都說打蛇打七寸,江芒硝這七寸打的,相當有個準頭,他抬起手,與江芒硝輕輕擊掌:“既如此,本座應下了。”
這結果是江芒硝意料之中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得到了蘇子的承諾,他半句廢話都沒有,穩穩起身,與即墨清淺一同離開。
蘇子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穩穩端坐著不動,飲了盞茶,才慢慢站起來,走到雅間兒角落裡的花几旁,那花几上擱著一盆嬌豔綻放的花鶴翎。
他伸手撥弄了下花盞,那花輕輕搖曳,其中一枚緊緊包著,尚未綻放的花苞泛起微弱的紅芒。
蘇子摘下花苞,在指尖輕輕攆過,星星點點的紅芒頓時散落在他的掌心,極快的流轉騰挪,凝聚成兩行細小的字跡。
蘇子凝眸望了半晌,才嘆了口氣,拂盡紅芒,轉身離開。
隨著藏寶之地開啟之日的臨近,越來越多的修仙者湧入潯陽城,不管手中有沒有那張英雄帖,都紛紛擠進了城中,尋求那冥冥之中的一點可能。
入夜後,一輛馬車飛快的駛過
空寂的街巷,駕車之人一身灰袍,臉上斜著道猙獰的刀疤,正是萬毒宗的傳令使仁杞,他夾著馬車,一路穿街過巷,最後停在了牡丹樓外。
仁杞環顧四圍,見牡丹樓外人聲鼎沸,但並無人留意到自己,便扶著車內之人出來,快步走進樓內。
三樓樓梯口處,幾個神情肅然的男子提刀而立,見仁杞二人上來,便伸手一攔。
仁杞忙塞了塊牌子過去,幾人仔細辨認了下,忙恭恭敬敬的讓了二人進去。
就這般,仁杞扶著那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男子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外,還沒來得及叩門,房門便已經開啟,一個溫婉美豔的黃衫女子和星眉劍目的男子迎了出來,女子衝著仁杞邊上的男子恭敬行禮:“少主。”
男子微微頷首,聲音暗啞:“曲家主。”
那黃衫女子正是曲蓮,而她身旁的男子正是京墨。
幾人進屋,男子摘下灰色斗篷,竟是對外稱閉關修煉,實則重傷淪為棄子的萬毒宗從前的少主卷柏,只是此時的他,臉上的膿包都已經癒合了,只留下些淺淺的疤痕,而脫落了一半的頭髮也長出了細細的絨毛。
京墨頭一回見到這樣猙獰的臉龐,不由的一驚,面露膽怯之色。
曲蓮掠了京墨一眼,唯恐他的模樣惹惱了卷柏,忙斟了盞茶放到卷柏手邊兒,陪著笑臉兒道:“少主的傷勢已然大好了,若再得了藏寶之地中鬼帝夜合的遺寶,少主定能修為盡復,奪回少主之位。”
卷柏淡淡的看著曲蓮,此番是第二回見到她,曲家原本是依附於他,可後來他失了勢,原以為曲家會倒戈相向,轉頭去依附卷丹,可不想曲天雄竟是個忠心不二的,不但拼了在萬毒宗不受重用,也不肯棄了他,更是四處蒐羅修仙者,祭煉之後交給他,助他療傷恢復修為。
如今曲天雄身死,曲蓮繼承了他的毒功,她親自趕去了平陽城表明忠心,這才有了彼時的初次相見,卷柏想的十分清楚,曲蓮不比曲天雄,沒有跟了他數十年的主僕情分,她萬里遙遙趕來對自己表明心跡,不過是初掌曲家根基不穩,急於尋一個靠山罷了。
既是相互利用,自然要將這利用做到極致,這才有了後來送進青州城中的那張英雄帖,才有瞭如今的第二次相見。
卷柏凝神一笑:“本公子能有今日之幸,全靠你們曲家全力扶持,曲家大功,本公子絕不相負。”
曲蓮有些怕卷柏,忙笑道:“少主這是說哪裡話,這些都是屬下等應該做的。”
卷柏抿了抿唇,按著心口輕咳了一聲:“曲家主,這潯陽城中如今修仙者甚多,本公子的傷能否在進入藏寶之地前痊癒,就看曲家主的手段了。”
曲蓮知道這是卷柏在試探她,看她的手段究竟如何,能否配得上做他的屬下,若她想坐穩曲家家主這個位子,想牢牢靠著卷柏這個靠山,那麼餘下的這一個月,她必須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