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哈哈。
吃完兔,喝完酒,天已經是大亮。陽光浮在微薄的霧氣裡,倒也有了些暖洋洋的勢頭。
從寶印嘴裡得知我這神行千里咒竟是已經遠離幽國到了宋國疆內,離那宋都只有二百多里路遙。我帶了杏兒欲自行離去,那寶印自己開口道:“小兄弟,你既然才出山,沒得個去處,不如跟和尚做個伴一塊上路罷。”一雙眼卻只巴巴的看著杏兒。
杏兒有些惱,口吐人言兇巴巴的道:“三思,莫理這瘋和尚,瘋顛顛的,為人也不正經,我們走我們的罷。”
我想也是,這寶印雖個性直套,大大咧咧,但畢竟只得一面之緣,且現在自己身墮妖道,已非從前的青古、從前的伍三思,與這寶印同行,也得時時防著他會不會背後施暗手,若不是,也怕自己這妖的身份到時遇到正道中人時或會拖累他。更何況,自己要辦的這事,是斷斷不能讓他人知曉的。若是知道爹是魔……
當下抱了拳道句有緣自會再見,便想攜了杏兒離去。不想那寶印竟是死纏得很,面不紅氣不喘的道:“小兄弟既然不與俺一路,俺也不強人所難。不過,和尚俺也無明定去處,倒不如和尚俺跟你們一塊去罷。”
氣定神閒的說完,不理我與杏兒目瞪口呆,自顧自的拖了我們下山往南下奔宋都而去。
我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在心裡尋思了:到時找個機會甩開了他罷。便隨了他大步流星趕路。
這寶印身材極是魁梧高大,一步跨出有兩米約長,午時亦是在茶肆裡吃上兩斤牛肉喝了三斤白酒,便又急著趕路,直讓我心裡叫苦連連,倒是杏兒悠閒,趴在我肩頭,不住在我心底碎念:三思,我們這般,真是逃出來了麼?若是你不見了,你爹會不會……三思,這事好像做夢般,你爹會不會馬上就會追來把咱們帶回去?一想到這個,我便害怕得緊。三思,你怕不怕?三思,你可真聰明,在那般恐怖的魔物面前,竟知道裝成失憶帶我逃出來。三思,這和尚說那日裡血雨腥風,橫空生魔,不定指的就是你爹。我有三百多年的道行啦,只聽說過魔,但像我們這般大多的精怪卻是從未遇見過的,精怪傳聞裡也是說那魔是極少極少出現的。想不到我竟能親身遇上,可是,我卻是後悔得很,真想把塵世倒回去,讓我不會遇上他罷。三思,你是不是也這般做想?三思,喂,你怎麼了?三思?三思?你是不是病了?怎麼臉色這般難看?
我已經被杏兒的突然嘮叨煩得為勝其煩,恨不得把心給剜出來好聽不到她嘮叨。
想不到,真真是想不到,杏兒真身竟是這般話多,真像是黃婆婆的裹腳布般,又臭又長。
杏兒見得,只吃吃的笑起來。又怕那和尚聽見她笑聲發痴,只好努力掩低了,笑得頗是吃力。
笑笑笑,笑死你罷。
我突然想起那日,我用天眼看杏兒真身時卻被她先發制人幻化成白骨精寬衣露胸來個飛吻這招給擺了一道,戲耍了一番。
靈力只得四成,還是被她那般耍著玩,可見杏兒其實是個很厲害的妖。可她卻和自己一樣,在爹面前絕望懼怕得發抖,每日裡幾乎只會說出求饒的話來。玩弄我於指間的杏兒也怕那樣的爹,那個墮入魔道,修成真魔的爹。
師父,你說過,成魔也許與本身執念及修為高低有著極大關係。難道說,爹正是修為太高,才這般入魔容易?可是,為什麼我總覺得,爹變成魔,還有其他更重要的理由?
爹,你為什麼會入魔?
爹,你為什麼那樣對三思?
為何要對三思做那樣不堪的事情?
爹……
“三思,三思~!”
心裡突然傳來杏兒的叫聲,聲音甚是焦急。我渾身一抖,回過神來。
杏兒正睜大了杏眼擔心的看著我。我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竟是寒冷無比,止不住的發抖。
“三思,你剛才怎麼了?”
“沒什麼,”我搖搖頭表示自己無事。“只是,想起從前一些事來。”
“三思,你一直想知道九王爺他們怎麼了是不是?你心裡……是不是……不能原諒你爹那晚對你……”
“杏兒,你別說了!我只是……只是在想九王爺……他們怎麼了。”我心裡一驚,趕緊出聲喝止杏兒。
那一晚,那一晚……
那一晚,就像條毒蛇一樣死死纏著我的心讓我不能呼吸!
那一晚,我真想只當成一個夢?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三思,有些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等時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