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被子蒙到腦袋上。
杜衡呆呆立了片刻,似乎低低地笑了一聲,有點兒苦澀,然後應是轉身走了,狐狸蒙在被窩裡,也不曾聽聞腳步聲,只聽見衣裳輕輕摩挲出簌簌的響動,漸漸遠了,消失在門外。
狐狸緊緊閉起眼睛,忽然有些許的慶幸。說來他也不是完全不相信杜衡,那人看來確是溫柔,甚至溫柔到了呆傻的境地,他雖失了法力,可狐狸狡黠的天性尚在,自是有把握掌控,哪裡會怕被那人給害了,只是一時傲氣,才說了要走的話。何況,他忽然沒有志氣地想:如果那一刻便走了,只怕再沒有這樣溫暖的被窩睡著,明天一早也不會再有噴香的蛋糕或嫩滑的蛋羹了。
他這樣想著,就覺得走未必是件好事,留下也未必就是件壞事了,竟隱隱地想,若是明早醒來,彼此都忘了今夜的對話,他仍能留著吃白食,雖然無賴了點兒,卻也不錯。
門外忽又傳來了窸窣的響聲,他慌忙裝作睡著,有規律地呼吸著,其實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動靜,便聽見那聲響飄進屋裡,滯了片刻,又輕聲了幾分,最後停在床前。
狐狸突然覺得心跳有點兒快,被子蒙著臉,呼吸也悶熱的可以。
下一刻,就有人輕聲嘆了口氣,小心地搬起他受傷的那隻手,拿溼布揩了血跡,又層層裹上了紗布。
狐狸嚥下了“嘶~”的一聲吃痛的聲音,心裡也明白是杜衡為他裹了傷,他在心裡恨恨地想了一遍:幫忙療傷是好事,可怎也不學著手腳輕些,每次都綁得那樣緊,你是不知道把我勒得多疼!
可他到底也明白這是因為杜衡長年一個人,不怎麼學過如何照料別人,做到如今這般已是不易,想著想著,心尖兒上就無端地暖了一下。他便覺得自己的呼吸也逐漸快了起來,失了酣眠的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