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她習慣性的扭著身子撒嬌,說:“就要開學了,你知道有開學舞會的,人家都沒有新衣服,會很寒酸呢。”
他說了,你可以在我的衣櫃裡隨便挑,那些都是沒有穿過的。我一邊走,一邊跟她比劃。
“可是”她跑到我前面,說,“我們身材根本不同,我可以穿你的?”
我冷笑,身材不同?以前我穿的不都是你的舊衣服麼?
她臉都不紅一下,說:“你比我瘦,穿我的當然剛好,但是我怎麼可以擠的進你的衣服?”
她的確比我豐滿,也比我高,我停下了腳步,說:你直接跟他說,他又不是吝嗇之人。
美楠苦惱的皺著眉頭,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他昨天對我還很好,今天就冷淡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他了。”
我竊笑,問她:你想怎麼樣?
“我想買幾套埃利。卡什莫託的衣服,和周大福的首飾,要求不過分吧。”她對著我笑嘻嘻。
埃利。卡什莫託?這家的衣服好貴,動輒上千,她可能看出我的驚訝了,趕緊說:“你這件都是Marc Jacobs了,還不一樣很貴,還有那個衣櫃裡的,哪一件不是幾百上千?”
我沒有想到薛未白買的都是這麼貴的衣服,又欣喜又惶恐。
美楠撇撇嘴,指著我說:“整天都說我虛榮,你看看你的樣子,能比我好到哪裡去?”
我收斂了表情,淡淡的告訴她:等他回來了,我自然會跟他說。
美楠笑出了聲,跳了起來,說:“太好了,你說他肯定會答應的,那我是不是還可以要一瓶蘭蔻玫瑰奇蹟香水和化妝品?”
我厭惡極了,又不能當面發作,只能按下脾氣,問:一共要多少錢?不如叫他直接給你,你自己去挑吧。
“真的?”她瞪大了眼睛,興奮極了。
我點點頭。
她歪著腦袋,嘴裡喃喃計算,等她算好了,我已經坐在鋼琴前面了,開啟了琴蓋,她說:“差不多一萬五。”
什麼?我沒有聽錯吧,手指一抖,在琴鍵上重重敲出一串亂響。
“喂,你幹嘛這樣?”她用力推了我一把,“很多麼?我還覺得自己太客氣了。”
我揉了揉肩膀,為了不被她打擾,我說:我幫你跟他說就是了。
她哼了一聲,說:“這還差不多。”
看著她一搖一擺的走開了,我舒一口氣,她也實在太難纏了,我平靜平靜心情,剛把那張琴譜擺好,她又跑回來了,說:“你可不許撒謊,一定要告訴他。”
我不耐煩的比劃著:知道了。
“撒謊小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的聲音為什麼這麼怨毒,我聽得非常不舒服。
現在只求能夠快點將她打發走,我只是不住的點頭,她這才真的走了,一邊走一邊打著哈欠:“真悶電視都看不成!”
我的好心情所剩無幾,搓了搓僵硬的面部肌肉,照著琴譜,開始彈奏《竹語》,曲子雖然簡單,想要表達那種寧靜優雅的意境,卻不容易,我前後彈了三遍,才稍稍有點感覺,正要開始第四遍,琴蓋突然打了下來,我側身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川叔川嬸已經過來了,兩人都是鐵青著臉,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剛才琴蓋倒下來,估計也是川嬸乾的。
一看到他們,我就像起昨晚的事情,心中怒火升騰,這兩個都是陰毒之人,我自問從來沒有對他們犯過甚麼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害我?
我收好琴譜,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他們。
川嬸盯著我手中琴譜,說:“為了討好少爺,你倒是花了不少心思。”說話間,她喉嚨裡的濃痰沙沙作響。
川叔說:“柳小姐,你不要妄想能跟少爺在一起,沒有好下場的!”
遲早都會被你們的陰謀害死,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就是不信邪。不想理會他們,我繞開他們,直接上樓去了。
身後傳來幾聲冷笑和一聲悠長的嘆息,我只當作是耳邊風,輕輕吹過,無關痛癢。
原本打算上圖書室,心意一轉,我直接上了三樓,我想好好看清薛未白的父親母親,現在是青天白日,應該是沒什麼可怕的。
想一想,我也算是膽大之人,這一切都是拜舅媽和美楠所賜,我記得很多個夜晚,因為一點小事,甚至是無緣無故,就被她們趕出家門,我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在漆黑的後巷,一邊哭泣一邊徘徊,那個時候我就忍不住要恨爸爸媽媽,為什麼生我出來,卻又拋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