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位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總要幹出些實績才行。”
“嶽冷秋畏虜如虎,殺流賊的勇氣還是有的,”高宗庭無奈一笑,又說道,“江東左營四戰大捷,還沒有跟你賀喜呢……”眼睛看著林縛,相比在江寧相見時,林縛面板黑糙許多,唇上留著較密的短髭,使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老成一些,臉剛毅硬朗,雙眸灼灼,煥神采,有一股人不及的儒將率臣的風範。率三千弱旅,屢創虜兵,雖弱冠之年,已有名臣名將的氣度。
“無關大局之小捷,有什麼喜好賀的?”林縛搖了搖頭,不以為意的說道。在他看來,軍功的標準應該主要體現出戰略、戰術意圖的執行完成程度,他也一直在江東左營內部灌輸這個思想。
江東左營雖四戰四捷,梟也多,但是並沒有實質性的能干擾到虜兵破邊入寇的戰略意圖,四場勝仗沒有一場是具有轉折性意義的,從這種意義上來說,四場勝戰都不能稱之為大捷。
虜兵主力從容退出關去,捋掠走大量的丁口與財貨,還將魯北、燕南摧殘得一塌糊塗,並使京畿鬧出糧荒危機,虜兵破邊入寇的所有戰略意圖幾乎都完美的完成,要說“大捷”,應該說是東虜的“大捷”。
林縛與耿泉山頷示意,問道:“陳校尉也到督帥麾下了嗎?嶽冷秋有沒有留難你們?邵武軍殘部除傷病都讓我送去崇州休養外,在津海留有四百二十六人,也沒有向兵部報核,這次你們悄悄的領走就是……”
“嶽冷秋一時也找不到藉口為難我們,他還要將陽信軍功計到他名下,總不能當著天下人的面就卸磨殺驢。我與定邦手裡沒兵,對嶽冷秋來說也就沒有了用處,留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還覺得礙眼,正愁找不到藉口將我們一腳踢開,”耿泉山說道,“定邦隨督帥直接進京,我隨高先生過來,是正式請託大人照拂邵武殘軍,使他們能有好出路……”耿泉山手撐著桌案,頭埋下來給林縛行禮。
“不敢當……”林縛說道,心裡卻堵著什麼似的,耿泉山也清楚的認識到朝中派系錯綜複雜、層層制肘之下李卓很難在五年時間裡完成平虜大業,他心間有了為朝廷、為督帥知遇之恩犧牲的覺悟,但不願意讓四百多邵武軍兄弟也隨他葬身塞外苦寒之地。
“你有沒有讀過督帥所獻之平虜策,有何良言相諫?”高宗庭問道,“這才是我與泉山過來的主要目的……”
林縛本沒有資格看到李卓直接給崇觀皇帝上書的奏表,不過湯浩信在津海,他要看到李卓平虜策的抄件就很容易。他點點頭,蹙眉想了片刻,說道:“怎麼說呢?拿燕西三十六夷之事打比方——陳塘驛慘敗以來,東虜兵鋒直指燕西,燕西三十六夷即使沒有立時投靠東虜,但與東虜暗通款曲是必然之事。督帥提出‘互市糧秣以示籠絡而分化之’之策,實乃積極進取之策,換作我來,也沒有其他良策。但是,此策能成,自然是皆大歡喜;此策若不能成,督帥怕是逃不脫賣糧資敵的罪名?”
“用策成與不成,哪有定數?若無十足的把握,難道就不能去爭取?就算爭取不成,總不至於給栽贓一個售糧資敵的罪名吧!”高宗庭不以為意的笑道。
“刀筆吏哪裡會管其中曲直……黨爭之惡,高先生不會沒有領教,他們咬死一點,你一百張口都莫到想辯清。”林縛說道。
“你是擔心朝中有人制肘督帥?”高宗庭想起朝中黨爭與人心的險惡,背脊也起了寒氣,隨即又搖頭說道,“督帥獻平虜策,請出督薊鎮稱五年必平虜,除了堵住朝中大臣之口外,便是想要獲得聖上的全力支援。不管朝中大臣如何議論紛紛,今上還是想有作為、想收復祖宗故土的明主。只要能給督帥爭取兩到三年的時間,恢復陳塘驛慘敗前的舊觀並非難事,屆時想來聖上與朝中大臣也不會再苛求五年之約了……”
皇帝要能夠靠得住,老母豬都會爬樹了。
林縛沒有將他的這種心思說出來,無論是李卓,還是高宗庭,他們從根本理念上還是忠於君王社稷的,他們雖然比普通的官員將領要務實得多,但是他們仍然將滿腔熱血寄託在“當今的聖上是個暫時給奸佞矇蔽了的明主”這種最不切實際的可能性或者說是奢望身上。
林縛沒有晉見崇觀皇帝的機會,但是從他諸多政事決斷的表現上來看,可不覺得他會是個有中治氣度的明主。
林縛不由得想起虜王葉濟爾汗來。他沒有直接跟葉濟爾汗打過交道,但是那赫雄祁數次慘敗在江東左軍的手裡,虜王葉濟爾汗率部回撤時還是讓那赫雄祁負責殿後——林縛即使對虜王葉濟爾殘害中原百姓恨之入骨,也不得不承認他有著一代雄主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