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回答:“申請書其中的一道題目,是發揮寫文和畫畫的特長,讚美我的外貌,我想親自看。”
傅逢期低笑一聲:“有病。”
話是那麼說,語氣卻能稱之為……親暱。
活見鬼了。
忽然,傅路白聽見低低的,壓抑的抽泣聲,他轉過頭。
周楚楚微微側著身,潔白的貝齒咬住唇,死命忍住哭聲,不斷伸手擦去臉上的斑斑淚痕,可剛擦完,又有晶瑩剔透的淚水掉了下來,總也擦不乾淨。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哭,只覺得心裡難受得厲害,又悶又委屈,還有尖銳的疼痛感,像是心臟被利器穿刺而過。
為什麼會這樣?
本以為,大哥是永遠不會傷害她,不會讓她難過的人。
……到頭來,他也和學校裡膚淺的男生一樣,輕易的就會受到霍嫣蠱惑,變成牽線的木偶。
傅路白見狀,心中一怒,想也不想,叫道:“大哥!”
樓梯上的人停了下來。
傅路白追到樓梯口:“你到底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身邊的女人是誰?你怎麼跟父親交代,怎麼跟霍叔叔交代?她是霍嫣啊!”
傅逢期居高臨下,淡淡看他一眼:“這是我的事,不該你過問。”
傅路白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可憎的陌生人:“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大哥,隨便一個女人對你投懷送抱,你就會接受嗎?虧我還以為你是個人。”
傅逢期眼神一冷:“你說夠沒有?”
傅路白冷笑:“你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別人說。你心虛什麼?”
阿嫣放開傅逢期,目光落在傅路白身上,帶著不悅:“不是早說了含淚賣身嗎?怎麼又變成我投懷送抱,他勉強接受了?”側眸,看著身旁高大的男人:“傅先生,你跟他們說,我是怎麼逼你投降的,不為了我的名聲,也為了你自證清白——”
傅逢期看了看她:“是兩廂情願。”
阿嫣莫名其妙:“誰跟你兩廂情願?不對,這次確實是兩廂情願,你儂我儂的,但是一事歸一事,講道理,上兩次,我可是……”
傅逢期看見她的紅唇翕動,吐氣如蘭,耳旁聽到的話,卻是越發的不真切,恍惚中想起那天,他站在教室外,看見女孩在臨時搭建的簡陋領獎臺上說話,沒什麼特殊的佈景,可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便如星光璀璨。
那是任誰都想摘下的天上月,任誰都想擁有的耀眼而明亮的存在。
於是,他又說:“是兩廂情願。”
他不再看樓下的人,拉著阿嫣上樓,幾步走到房間門口,開門進去,甩上門,然後砰的一聲,將女人抵在門上,霸道地吻了下去。
門關上了。
就那麼……關上了。
樓下,三雙眼睛都在看著那扇緊閉的雕花象牙白的門。
傅路白是失望,周楚楚是悲傷,蘇涼……則是一種冰火相撞的震撼,森冷的恨意,熾熱的怒火,交織成最複雜最濃烈的情緒,漸漸的,又帶著一絲茫然。
長久的死寂。
蘇涼兩手伸進口袋,第一個有所反應。
他沒有衝上樓,一腳踹開門,而是轉身走了出去,站在花園裡。
抬起頭,望著灰暗的天空。
他模糊地記得……很久以前,曾有個人坐在車裡,目睹他親吻周楚楚,因此生出一場事端,逐漸演變為現在的模樣。
那時候,霍嫣是什麼樣的心情?
也是像他這樣麼?
恨,痛,苦,又無能為力。
曾經對那人的傷害,如今全都報應到了自己身上。
這個世界上……
原來,真的有因果迴圈,現世報一說。
一小時後。
傅逢期放開懷中溫香軟玉的女人,翻身平躺在床上,胸膛劇烈起伏,黑眸迷離,呼吸紊亂而急促。
太激烈了。
然而,就他一個人這麼覺得。
在他還在大口喘氣的時候,阿嫣已經從床上起來,若無其事地穿上鞋子,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傅逢期側身,看著女人的眼神,帶著點不可思議。
女人長髮纏亂,雙頰嫣紅,可動作不疾不徐,無比優雅,看不出半點疲態……這,正常嗎?
作為經驗不多的新手,傅逢期答不上來。
阿嫣穿好了衣服,見他坐了起來,微微一笑:“傅先生,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