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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楊家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巡撫大人儘可放心,我們楊家永永遠遠跟梅家是一條心的。”

柯旭道:“楊兄所言極是,我們自然與巡撫大人是一心的,莫要因為幾個不成器的孽障就存了隔閡。”

梅海泉沉著臉不語,柳壽峰忙從中調停,又扯了旁的話題,說到皇上過幾日便要請駕回宮之事,方才將這一節揭了過去。

且說楊昊之在屋中受辱出來,心裡自然憋了一肚子氣,待到了耳房,怕讓柳家的下人笑話,故而也不讓丫鬟小廝服侍,跟貼身小廝掃墨道:“我到外頭轉一轉,散散心,若是旁人問起,就說我出恭去了。”說完自己抱了一罈酒走到園子裡,一邊走一邊心中罵道:“就算不看楊家的面子也要看珍哥兒的面子,那瘸子已經死了,又何必這般不依不饒?爹也是,這些日子我在莊子上吃這麼多苦還不夠?如今才回來就劈頭蓋臉的打罵,這日子確是沒發過了。”他到了園子裡,讓冷風一吹,腦中清明瞭幾分,又捧起酒罈子來喝了一口,想到如今父親不待見自己,就算回了楊家,在府裡頭過日子也是難熬,不由愁上添愁。

正此時,楊昊之影綽綽看見一個女子站在荷塘邊上,因有樹影和假山擋著,故看得不太真切,那女子將一團東西丟到河裡,而後嚶嚶哭了起來。

楊昊之登時嚇得汗毛倒豎,心中大駭道:“了不得了!莫非是蓮英的鬼魂出來要找我索命不成!”正嚇得要奪路而逃,卻聽“撲通”一聲,那女子竟從岸上跳了下去,先沉到河裡,又頂上來撲騰了幾下。

楊昊之聽得真切,心道:“有聲響,這就不是鬼了。”壯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果然見荷塘中卻是個人,楊昊之不容多想,忙幾步上前,解下披風,探身子就要救人,見荷塘岸邊有幾節臺階通向水中,便忙蹚水下去,伸手一撈卻剛好能勉強拽住那女子身上穿的披風,奮力往岸邊拽過來,心中想的卻是:“一命還一命,我今日救了這一命總算能抵蓮英那一命了罷?”

楊昊之費盡氣力將那女子拖上岸,那女子趴在地上咳嗽不止,凍得瑟瑟發抖。楊昊之藉著月色定睛一瞧,不由大吃一驚,原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柳家四姑娘妍玉。

原來自那日妍玉與柯瑞相見後回到房中痛哭一場。在床上靜靜躺了兩日,只覺得了無生趣,今日趁家中有客,母親親自去操持,無人看管她,便開箱倒櫃的將柯瑞送她的玩意兒全都找了出來,一邊收拾一邊哭得淚乾腸斷,把東西都包到一個包袱裡,自己悄悄來到荷塘邊上,把舊日裡那些珍愛的東西盡數丟進荷塘之中,狠狠哭了幾聲,心裡賭氣,一時想不開竟尋了短見。

楊昊之見了暗暗吃驚,將披風蓋在妍玉身上,柔聲道:“妹妹為了什麼事想不開,竟要投湖?如今你衣裳都溼了,在風地裡怕要凍出病,我送你回去罷。”

妍玉哭道:“我不回去,回去做什麼,你救我又做什麼,還不如讓我死了!”

楊昊之無法,因褲子全溼了,冷風一嗖,也凍得直打哆嗦,見旁邊有一處水榭,便對妍玉道:“那我扶妹妹到水榭裡歇一會兒罷。”妍玉只啜泣著無語,楊昊之便將她攙起來,進到荷塘邊上的水榭當中。楊昊之先扶妍玉坐下,又見屋中有蠟燭火盆錦被等物,心中歡喜,便將蠟燭和火盆都點著了,回頭看了妍玉一眼,心道:“我若走了,保不齊她又要尋死,我剛才豈不是白白救她了?但夜也快深了,園子裡沒人,只能等巡夜的婆子們來,求她們將妍玉妹妹帶走了。”

妍玉只坐在榻子圍著被子上痛哭,她適才是賭氣投湖,此刻被救,回想起來,心中亦後怕不迭。楊昊之守著火盆問妍玉為何要去尋短見,妍玉鬱郁良久無人傾訴,此刻對著楊昊之索性全都說了。楊昊之連連搖頭嘆道:“想不到妹妹竟是這等重情重義的女子,還如此一往情深,竟要為情而夭亡,妹妹這樣好,是柯家的小子沒有福氣了。”說著把那罈子酒遞到妍玉面前道:“天氣冷,妹妹喝點酒暖暖身子罷。”

這一句話正撞到妍玉的心坎裡,想到柯瑞與她相好多年,竟不能清楚她的人品,而楊昊之只聽她所言便能體會她一番心意,可見自己情苦。又見楊昊之殷勤體貼,言語關懷與柯瑞別無二致,不由滴下淚來,將酒罈接過,仰脖就灌了幾大口,辣嗆得連連咳嗽。

楊昊之讚道:“妹妹真是女中豪傑!”說完也將酒罈子拿過來灌了一氣。

妍玉本就不勝酒力,又喝得猛,登時頭就懵了,臉也紅了起來,楊昊之見妍玉面染紅霞,頭髮溼溼的貼在臉兒上,更襯得嬌弱可人,不由怦然心動,身子向前移了幾分,暗道:“柳家的女兒果然個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