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欺負小孩的錯覺……
剛想再問點什麼,結果剛說了一個“你”字,小狼便截斷他,近乎絕望地閉著眼睛吼了一句:“不要說!”
嶽曉風:“……”
小狼用清脆的童音悲痛欲絕地對他道:“我知道你又要趕我走,我自己會走的,你不要說了。”
嶽曉風一頭霧水:“我,趕你走?”恕他不能理解,他剛剛有說一句讓他走的話了嗎?
毛團眼睛裡聚滿了水汽,鼓了鼓勁,突然不甘地抬起頭來,帶著哭音衝他大喊:“你就這麼討厭我嗎?為什麼寧願撿個陌生人回家也不要我?我才是你兒子啊!!”
嶽曉風:“……”
嶽曉風的呆滯被小狼當成無動於衷,小狼等了片刻,見他什麼也沒有說,終於徹底絕望,它悲傷地看他一眼,扭身淚奔而去。它轉身轉得太快,一隻圓圓的金屬球被它甩了下來。銀灰色的圓球刺溜一下滾出它濃密的毛髮,咕嚕嚕摔進了草叢。緊接著,嶽曉風目瞪口呆地看見金屬球刷地展開兩隻翅膀,噗嚕嚕飛起來,大喊著“主人主人,等等我啊”,追著毛團飛走。
嶽曉風:“……”
嶽曉風非常想揪出原身問問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還有,小狼說他是他的兒子又怎麼解釋?難道……難道他其實是一隻狼?這是一個狼的世界?
嶽曉風凌亂地呆滯了半晌,突然腦袋裡靈光一閃,末世之前不是有人把狗當兒子嗎?既然兒子可以是條狗,為什麼不能是條狼?他抹抹頭上的汗,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不正常的精神力影響了智商。
嶽曉風從地上起來,順著毛團跑走的方向追了過去。幸好,毛團是直線奔走的,奔出不遠又改成了緩慢步行,嶽曉風很快就追上了它,就見它低垂著頭,彷彿背了千斤重擔一般沉重地邁著腳步,就連身上的毛都沒那麼亮了,小小的一隻,說不出的沮喪和可憐。
它走出樹林,跳上一顆大石頭,落寞地望著遠方,嶽曉風輕輕走過去,它沒有跟以前一樣逃走,但也沒有理會嶽曉風,看起來真的被傷得不輕。
嶽曉風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他決定先從毛團剛才那句話說起,他用玩笑的口吻輕笑著道:“你說,你是我兒子?”
毛團開嘲諷:“你自己生的你自己不知道?”
轟隆!九天神雷直劈天靈蓋,一瞬間,嶽曉風覺得世界魔幻了。他來不及多想,一陣猛烈的心悸再次襲來,他覺得,他一定是被“你自己生的”這幾個字刺激到了!
毛團見他突然間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頓時也顧不上傷心了,跳起來圍著他團團亂轉。
“爸爸你怎麼了?爸爸你又難受了嗎?爸爸!”最後,它停了下來,小小聲道:“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我不該吵你的,你不要難過了,我馬上就走。”
小狼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嶽曉風,向著遠處走去,嶽曉風腦子裡哄地一聲,很多畫面凌亂閃過,十幾天來,他第一次捕捉到了那些畫面,他聽到自己開口:“諾諾。”
小狼離去的身影立時停頓,他一扭身閃電般狂奔回來,努力豎起身體用前爪抱住嶽曉風的腿,小腦袋在他腿上用力蹭著,“爸爸爸爸,你沒有不要我的對不對,爸爸,爸爸……”
嶽曉風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什麼也不說,只彎彎腰將他撈進懷裡,坐到石頭上盯著他發呆。他有點冷,從骨子裡往外冒寒氣的那種冷。他還記得剛來時看到的個人資訊裡性別一欄上標註的“亞雌”二字,當時不明白一個“亞”字加上一個“雌”是個什麼性別,原來,就算加了一個“亞”字、就算身體跟男性沒有不同,“雌”就是“雌”,他現在只有外表是男人,內裡卻是一個女人,諾諾就是他生的,或者說,是他這個身體生的。
諾諾猶自激動不已,在他懷裡拱來拱去,不停地舔舔他的手、舔舔他的臉,那架勢恨不得一輩子黏在他身上。
嶽曉風任拱任舔,他現在沒有精力管臉上和手上的口水,他正努力把剛剛看到的的畫面整理清楚,他還懷著一絲僥倖,萬一是他看錯了呢?可惜的是,整理過後反而看得更清楚。冰冷黑暗的洞穴、一陣蓋過一陣的細密疼痛,絕望沙啞的嘶鳴迴盪不休,“唔,救救我……慕德,慕德,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啊!”
心悸的感覺彷彿又來了,嶽曉風捂臉,“我擦!!要不要這麼坑,明明外面長的是雄性的零件,為什麼裡面卻變成了雌的?”
“爸爸?”
小狼聽到他低聲喃語著在說什麼,疑惑地抬起頭望著他。嶽曉風放下手,掐住他的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