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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挺好的一個人……”

“你說什麼?”顏白有些驚訝的回頭,問身邊的副將。

沈鐵心頓了頓,忽然笑了起來:“七殿下方才是真的沒聽見?——難怪王妃懊惱,這種話要她說第二遍怕也難……”

雪崖皇子怔了怔,站住了身,問:“她說了什麼?”

“王妃剛才說:早間她一時鬥氣,把話說的太傷人,還望你不要介意。”沈鐵心也是彆彆扭扭的複述了一遍,忽地笑了起來,“七殿下,你不見方才王妃那個忸怩——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才說了這句道歉的話,偏生你還要她說第二遍,她不生氣才怪。”

顏白看著地上那一道鞭痕,許久才一笑:“啊……這樣?的確也難為她了吧。”

“其實金家小姐還是挺不錯的女子。”顯然是因為方才那一幕而有些感慨,沈鐵心居然改了口,有些寬慰的看看七殿下,卻發現他依然有些怔怔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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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冷月

入夜,風更大,吹在身上已經猶如刀割。

女牆上守夜的衛兵們已經凍得打起了哆嗦,不停地互動跺腳,然而呵出的暖氣還沒有觸及冰冷的手、都已經消散無形。冷月下,只有金柝聲冰冷的響起。

暗夜中,只見一個人影如同跳丸,足不點地的從城下敵營裡奔來,悄無聲息的便翻上了越城牆頭。大風吹得城上的大旗獵獵作響,宛如吃滿了風的帆,旗杆彎曲。那個人一手扯住旗幟,順著便是無聲無息的落到了城上。

守衛計程車兵剛剛巡邏走開,那人也不走階梯,從女牆上一躍而下,落入城內,直奔中軍所在之地而去。

“你回來了?”然而,剛落入中軍營的院中,卻聽見有人這樣輕輕問了一句。

那人驀的一震,立定了腳,轉頭看去——

月光很冷,照得庭院廊下站著的女子更加清冷得不沾一絲塵埃。她彷彿已經在深夜的花園中等了很久,以至於鬢角都凝了霜氣。風吹得凌厲,站在月光裡,只聽得她輕輕的嘆息飄散在風中:“唉……你總是這樣冒險,可怎麼好?”

來人的手微微一顫,將手裡提著的東西放到花叢下:“莫要嚇著了你——”

然而,月光下,太子妃驀的笑了起來,搖頭:“忠臣烈士的頭顱,何懼之有?”她走過去,捧起那顆鮮血斑斑的頭顱,臉色凝重:“改日一定盛斂厚葬,不負了楊將軍一腔熱血。”

“這麼晚了,還不去睡?”月下,白衣的雪崖皇子半晌無言,低低問。

百里奔襲百萬軍中,即使是武功高絕的顏白,也有了掩不住的倦容。

“知道你一定不會扔下兄弟遺體不管、要半夜出去冒險,我不放心。”長孫無塵靜靜道,“我要在這裡看著你回來——每一次你離開,我都擔心你一去不回。”

顏白低頭,不看她的眼睛,只是淡淡道:“不用擔心,我心中有分寸:這樣單身趁夜暗自來回,諒永麟王那邊也困不住我。”

太子妃忽地笑了笑:“是啊……以你身手,天下哪裡去不得?若不是為了輔佐承德,何必苦苦支撐到如今——七弟,其實你心裡已經很苦很累了吧?”

雪崖皇子彷彿慢慢體會著她的話,卻是許久才展眉淡淡一笑:“還好,有人知道的苦,那便不是苦了……”他的笑容很淡,然而眼角眉梢的感慨和悲涼卻深遠無盡。

長孫無塵定定的看他,眼神中忽然也有亮光閃動,許久,慢慢道:“或許,如果當年先帝立的太子是你,那麼炎國如今——”

“無塵!”驀然,顏白聲音截斷了她,冷冷不帶一絲遲疑,“莫要再說無用的話——當年正是你父親力保,皇兄才被冊封太子,你才成為太子妃……可惜後來國運衰弱,流離失所,不然,今日你已是母儀天下。”

他頓了頓,忽然笑:“我出生的比皇兄晚了五年,怎麼說來,都是要落在他後面的——唯一例外的,便是我認識你比他早……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長孫太子妃低下頭去,過了許久,才輕輕道:“都七年了……如今、如今你也立妃了。”

雪崖皇子面色一變,不知道什麼樣的神色一掠而過,眼前彷彿閃了一下那個紅衣女子潑辣辣的笑靨。然而他眼底的寂寞卻更濃,有些疲憊的嘆息:“是啊,沒有辦法……是不是?我是一定要娶她的,不然越城撐不過這個冬天。”

“可是,白,為這一個冬天、你犧牲了自己的一生!”驀的,長孫無塵眼睛裡有盈盈的淚水,她脫口叫出這個陌生了的名字,顫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