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蛋吐了一口唾沫在自己的手裡搓了搓手,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眼睛湊到了那瞄準鏡前,用那瞄準鏡裡邊的十字線套住了那位身著棉甲,被一大群同樣身著華麗衣甲的人包圍住的那位大人物。
“爹,娘,保佑兒子。”張鐵蛋喃喃地低聲祈禱了一番,再次凝神屏氣,扣動了那扳機……
勒保猙獰著臉,惡狠狠地催促著那些兵丁再快一點,把那些火炮送至那吊橋前,抵近轟擊,還真不信炸不開那甬道。
旁邊的那些宗室子弟也在大聲地呼喝,彷彿他們一個二個全是睥睨天下的名將。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了那城門樓上傳來了一聲密集得猶如爆豆一樣地炸響聲。勒保有些愕然地長開了嘴,他那頭上的頂盔在太陽穴的位置上突然崩裂開了一個大洞,大股大股地紅白之後從那裡邊湧了出來……
主帥被秒殺,主帥身周的十餘名宗室子弟,連同一些都統參領也全都變成了槍下亡魂,能夠幸運地逃脫了死亡的,只有幾人,那位腰纏黃帶的永貝勒足足捱了十七槍,原本油光錚亮的腦袋瓜子等倒地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像是醉酒大漢拿狼牙棒狂拍了十來棒的爛西瓜。
大軍讓這一陣槍聲嚇得有些傻了,重要的是,近二十餘名重要人物的那種慘烈的死亡,讓這些嬌生慣養的八旗兵丁突然之間意識到了死亡的恐懼。
這還沒完,那些正在喊著號子,努力地將火炮推往吊橋處的八旗炮兵也紛紛成為了城樓上隱蔽的阻擊手們的目標,看著自己的袍澤一個又一個地倒下,而已方卻沒有任何還手的能力,或者應該說,剛才的斬首行動讓這些八旗兵丁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不知道是誰發喊了一聲,貪生怕死的八旗兵丁終於恢復了他們的本性,轉身就逃。
甚至有些士卒連手中的武器也顧不上,而那身後的槍聲仍舊在持續著,連續的催命音符帶著強烈的節奏感一次又一次地響起,把一些勇敢地正欲向前衝計程車兵的勇氣也全都打出了一個個地洞眼。
而潰逃的人越來越多,進而帶動了整隻大軍潰退,就連那些驍騎營的騎兵也打馬而逃,彷彿身後邊有數倍兇悍之敵在尾隨追殺一般。
“我日,這些王八蛋!老子才開了四槍,這些清狗逃命的速度還真他孃的夠快的。”張鐵蛋看著那些已經脫離了射程的倉皇背影,有些鬱悶地拍了拍那結實的女牆。“連長,團長他們怎麼也不開炮轟他孃的。”
“還開炮?”那位同樣在悻悻地收起了步槍的連長翻了個白眼:“就我們這二百來條槍已經讓這幾萬八旗兵變成了兔子,再開炮,你是不是想讓他們全部逃回紫禁城去?”
“這也能叫兵?姥姥的,連兔子都不如。”另外一位士兵也搖了搖腦袋,一臉的不過癮。
“這就是兵,這就是大清國聲名赫赫,立國之稱號稱八旗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的八旗勁旅。”一個帶著嘲諷與輕蔑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邊不遠處響了起來。
“團長!”看清了來人黑盔上閃亮的軍銜標誌,幾個正在扯蛋計程車兵全都趕緊持槍敬禮。
團長笑呵呵地回了一禮之後,看著那些遠離了城牆,仍舊在瘋狂地散跑的八旗兵,看著那城外邊散落一地的武器,還有火炮和數百大車的物資。“傳令兵!”
“到!”
“放吊籃,派工兵過河,那些物資能拉得上城牆的就要,至於帶不走的,全給老子扔進護城河,嘿嘿,那些清狗,老子看他們到時候還能拿什麼來攻城,那些火炮太重了,用不著搬,直接給老子填膛炸了。”團長很陰險地咧了咧嘴,下達了命令。
逃離了山海關足足數里地,被那些官軍連砍了好幾十條性命,這才生生地止住了潰勢,停了下來,兩萬五千多的八旗兵,居然就讓對方几個排槍得打掉了膽子,這讓那些僅存的八旗高階將領氣的想要吐血,更讓他們欲哭無淚的是,主帥勒保,還有那位永大貝勒,以及十來名宗室子弟,全都已經葬送在了那山海關的城牆底下。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在距離那城門樓至少有兩百餘步的距離的地方,對方是怎麼能夠打得到人,而且還能打得準人。
不過現在,不僅僅上層將帥死傷大半,而且物資丟了,軍械也丟了不少,等到有些人醒悟了過來,想趕回城下將物資搶回來的時候,已然聽到了那巨烈的爆炸聲,還有一團團的滾滾濃煙從那城門樓跟前冒起。
“完了……”幾乎所有的八旗兵丁、將校心裡邊都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撤,撤回秦榆縣,立刻派人,趕往京師,向皇上稟報,山海關已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