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那時學期快結束了,在一次上課時,他要她們繳畫仕女圖。她的畫,實在差。他拿起她的畫,對著全班同學說:“各位,這是中國水墨畫的再出發。”

全班鬨堂大笑。她脹紅臉,一把將畫搶回去。他心中竟升起份惡意的快感。

那以後,相信他的身影是烙在她心中了,只是不知是好是壞。

小女孩看人很肆無忌憚,總睜大雙眼直盯著人瞧。老是感到她的眼光在追隨著,教人心慌,又讓人感覺一點點哀傷。那裡頭有太多的沉默,說不出口,又不能懂也無法懂。陽光映在她臉上,她不笑的容顏提早染著一抹金灰的秋色。

人與人之間,究竟能交往到怎樣的程度,又該到怎樣的程度、保持怎樣的距離,才算恰當?

夏天過了,她搬上後山的教室,一切課程以升學為唯一的目標,美術課連裝飾的作用都派不上,再見面就難了。

他費了一點力,爭取擔任美術班畢業班導師,教室恰好在她班級的斜坡上方,她一抬頭就看得見。還是那種令人心慌的看法。全班五十個人,七行七列成一個方矩,她獨坐在離島的位置。總見她將椅子拐向一邊,搖搖晃晃著;漠漠的神情依舊,還是一張不笑的臉。

這一年總是兩眼相看。她看他,他看她。

四月,畢業生已急著拍照留念。才走上後山教室,遠遠地,他便瞧見她手裡拿著一堆照片,背對著他,和她朋友聊天叫鬧。他走近,順手抽起她手上的照片,隨口問:“要給我看的?”

他的態度是那麼自然,太自然了,他自己沒道理的反而心虛了。

框中人多半是她的朋友,偶爾一兩幀三人的合影。她還是不笑,依然像珍珠堆裡被撿剩的牡蠣殼。

是的,牡蠣,連蛤蚌都配不上。

但不笑的她,傍在兩幀燦爛如花的笑顏旁,有著一身最獨特的丰姿。那是她異質於萬千規格一式天使的魂。

她總是以一種如雕像般沉默、絕對的姿態,讓他看見光影之外的繁華。

那一天,高三模擬考。中午的陽光正烈,他站在廊下,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