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不瞭解。”姚謙嘆道:“雲昭的地位到了這個份兒上,很多事情不是他說了就能算的,在他的身後,已經有太多太多的人或者事,在推動著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妙妙,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我就是一個土匪,的確想不明白!”紅娘子道。
姚謙搖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妙妙,去年如果你不意氣用事,在興靈與雲昭成了親,何來現在這些事啊,雅爾丹即便過來,那也得給你做小。”
“這麼說姚叔還是認為是我的錯羅?”紅娘子怒道:“雲昭費盡心事,將我從南方騙到北地,然後不動聲sè地便吞了我的部隊,難不成我還得給他倒陪小心不成?姚叔,我把話丟在這裡,我,雅爾丹,雲昭只能選一個。”
“妙妙!”姚謙一手攀住車轅,“這是您的真實想法嗎?”
“姚叔,您什麼時候看到過我燕妙妙說話不算數的。”紅娘子盯著姚謙,道。
“妙妙!”姚謙聲音有些沉重,“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那麼我們就不必回興靈去了。”
“雲昭是我的男人,我和他有婚約在前,為什麼就不能回去,我要去搶回屬於我的東西。”
“妙妙,如果還在九年前,還在鷹嘴巖上,雲昭的確是你的,但現在,他不是你的了,他屬於徵北軍數十萬軍隊,他屬於北地數百萬百姓,在他身上的,擔負著太多的東西,可能連雲昭自己也沒有想到,他現在連自己也不屬於了。如果你是這樣想的,我可以肯定地說,你即便回去了,也什麼也得不到,那怕雲昭答應你,但云昭身後的這些人也不會答應,妙妙,這是螳臂擋車的行為,如果你固執己見,那隻會是粉身碎骨的下場。而且,這必然會是牽連到整個徵北軍的事件,不知會有多少人在這件事中會死去,徵北軍也就玩了!你明白嗎?徵北軍中的那些人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姚謙!”駕車的三眼虎轉過頭來,怒罵道:“你他媽的還算是鷹嘴巖的人嗎,要不是看你長老子的輩份,老子現在便一刀劈了你!”
“滾開!”姚謙怒視三眼虎,“你懂個屁!”
三眼虎大怒,反手握住刀柄,狠狠地瞪著姚謙,姚謙亦怒目相向。
紅娘子沉默片刻,抬起頭來,眼中的堅毅之sè卻是絲毫沒有改變。
姚謙長嘆著鬆開了攀住車轅的手,“妙妙,從小以來,我們這些人太慣著你了,終於養成了你如此的xìng子,如果我們還是馬匪,這xìng子是極好的,但現在,卻是不行了,馬匪的圈子太小,而現在,你面臨的圈子卻太大,大到你根本無法去理解,去體會,去融合,去妥協,這是我們的錯,好吧,我會陪你一直走下去。當年我們這些老傢伙,又何曾想到會有今天!”
車窗門砰的關上,姚謙悵然若失,垂頭喪氣地隨著馬車前行。在蒙族有條件投降徵北軍之後,當雅爾丹與雲昭聯姻的決定板上釘釘之後,姚謙便與萬元兩人聯袂赴鷹嘴巖,想要說服紅娘子顧全大局,接受這個決定,但讓兩人沒有想到的是,紅娘子在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將自己關在房內整整三天,三天之後出得門來,便令三眼虎套上馬車,徑直出了鷹嘴巖,一路趕向關內,姚謙與萬元心知大事不好,卻又無法阻止,萬元年紀大了,奈得不連續的長途奔波,姚謙只能一路相陪,試圖勸說紅娘子回心轉意,但一路行來,辦法想盡,卻無法讓紅娘子有半分改變心意。
姚謙明白,倘若紅娘子回到了興靈,當真搶回了雲昭,那徵北軍必然大亂,蒙軍與徵北軍的衝突勢將不可避免,因為這對於蒙人來說,將是無法忍受的羞辱。而徵北軍的將領們,以及那些依附著徵北軍的勢力,豈會看到這種事情的出現,紅娘子此行回返,當真是有危險的。那些自認為對雲昭忠心耿耿的,一心想跟著雲昭奔個大好前程的人,他們極有可能瞞著雲昭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來。
自己無法改變,便只能一路相隨。
盧城已是遙遙在望了,依舊殘破的城牆,破敗的村落,盧城自從當年被焚之後,便一直沒有恢復元氣,當蒙人突破玉門關之後,盧城便失去了他原本的地位,變得可有可無了,沒有誰會在這裡再投重金建起一座好無用處的軍鎮。
三眼虎猛勒馬匹,奔行的駿馬長嘶一聲停了下來,在他們的前方,出現了一列奔行的騎兵,騎兵當中,四匹白馬拉著的馬車是那樣的顯眼,姚謙的手頓時抖了起來。
雅爾丹,竟然是雅爾丹,她居然出了盧城,很明顯,她是衝著紅娘子來的。而伴行在馬車旁的,卻是雲昭的親衛統領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