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了,怪不得吳同知如此的畢恭畢敬。
只是臨近年關,按理說,在京師之中,這等高官大戶的總管應該是最忙碌的一個,為什麼要來膠州,若是夏天漕運通暢的時候還罷了,到了冬天,運河封凍,只能是依靠陸路,而今兵荒馬亂的,可風險不小。腦中轉著彎,李孟臉上堆起了笑容,快步的走下去,開口說道:
“這真是稀客,稀客,不知道劉公公在京師一切可好?”
那劉遷身上穿得雖然是體面,不過卻是一副老農的模樣。看見李孟迎下來,他卻是不敢怠慢,連忙搶前幾步,雙膝跪在地上,磕了個頭,恭恭敬敬的說道:
“侄少爺說這話真是折殺奴才了,我家劉老爺問侄少爺,身體可好。這職位是否合心?”
邊上的吳同知嚇了一跳,看著劉遷的態度,這李孟和京師劉公公的關係要比他想象地還要近許多,當下用十二萬分的恭謹態度說道:
“李大人,你們自家人有要緊事要談,下官這就告退。”
“吳大人去找下寧師爺,我這邊還有些土特產奉上。”
李孟隨口說了一句,打發走了眉開眼笑的吳同知,一邊伸手攙扶起來跪在地上的劉遷。搜書網劉遷一進院子的態度就非常的恭謹,倒真是讓李孟有些吃不準到底要幹什麼。當下把人請進屋子。
也許劉遷在京師確實是威風八面,不過在這邊卻是恪守下人的本份。一進屋子先拿著桌上的茶壺給李孟斟滿了熱茶,然後束手站在一邊,場面有些安靜,過了會,還是李孟笑著開口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來我不知道如何稱呼,二來你這般我也是渾身不自在,咱們既然是自家人,那也不必遮掩了,直說就是。”
李孟笑呵呵地說完。那劉遷也是跟著笑了,陪笑著說道:
“老爺閒暇時候就唸叨侄少爺您,說您說話快人快語,貼心實在,今日看果然如此。下人就是下人還要什麼稱呼,少爺您叫我老劉就是。”
“老劉,我那伯父身體可好,我託人帶去的氈子和皮褥都收到了沒有,這天氣可不暖和。老人家一定要注意著才是。”
因為陝西甘肅一帶兵火硝煙。原本出產的皮貨在京城也有些緊俏,因為東虜女真鬧事。蒙古人和漢人的大規模貿易幾乎是停止了,上等的貨色基本過不來,李孟因為青鹽的生意卻可以有些進項。
李孟朝著京師那邊送的禮品裡面就有上好的毛氈和皮褥,雖說到了劉福來這個地位不缺,可也算是很厚重的心意。聽到李孟問起,劉遷笑著回答說道:
“老爺地腿腳在年輕時候落下了風寒,有少爺您送去的毛氈和皮褥暖和的很呢!”
聽到這個回答,李孟笑著點點頭,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客套半天,應該是進入正題了,果然,劉遷先是微微躬身,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遞給了李孟,開口說道:
“這是我家老爺要交給少爺地信箋。”
信箋?李孟皺眉看了看反問道:
“老劉,你不知道上面說什麼嗎?”
“老爺只說讓我把信箋交給少爺,不管少爺如何答覆,我知道按照少爺的安排做就是了,老劉也不識字,看不懂的?”
事情還真是有些玄乎了,李孟有些糊塗的接過信箋,信箋是用火漆封裝,看著封口處的火漆,應該沒有人碰過,這麼鄭重其事,卻又不說明白。
撕開信封,抽出信紙,信紙卻有兩張,李孟展開第一張卻是嚇了一跳,這張紙根本不是信箋,上面只是在當中寫了幾行字,上面寫著:今欠膠州李孟紋銀五萬兩。這是一張欠條,而且下面還有劉福來的簽名,並且加蓋了印鑑,這印鑑一般在司禮監正式公文裡面使用,證明到底是誰經手的文書,有這個親筆寫就,加蓋印鑑的借條在,這借條就算是抵賴也抵賴不了。
五萬兩在這個時代當真是一筆鉅款,即便是京師高官一年也未必撈取這麼多,何況是劉福來這種剛剛上位不到一年的秉筆太監,李孟疑惑著拿起第二張信紙,這就是信箋了,上面除了互相的問候之外,只是說司禮監事務愈發地繁重,讓人心力憔悴,客套幾句之後,直接說道,他在京師有大事要做,急需這五萬兩銀子。
不過話語說的也是有很多餘地,這事雖大不做亦可,這銀兩的數目確實是太大,拿得出固然好,拿不出也無所謂。
李孟看完信之後,臉上沒有表情波動,只是笑著說道:
“老劉你這一路來也辛苦了,先去後院休息,有什麼需要儘管和院子裡面的人說,信上的事情我要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