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著襄王的位置。
對方對於他的不請自來和不請自坐似乎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伊安點點頭,算是和對方打了招呼,“伊安?蒂尼亞。”
襄王露在面具之外,那雙形狀優美的嘴唇勾了勾,雖然是笑意,卻給人一種冷厲的感覺。“我知道,我在等你。”
如果說,襄王此刻露出任何不耐或者表情平淡,伊安都不會奇怪,但是眼下襄王吐出的這句話卻讓伊安訝異的挑了挑眉。
“不用奇怪,雖然第一次和帝尼亞上議員見面,卻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襄王攬著笑眯眯的黑夕,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撫著黑夕纖細的腰肢,目光雖然落在伊安身上,語氣卻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俯瞰。
伊安動了動,換了一個姿勢,手肘支著沙發扶手,靜靜的交握腹前,目光平靜的看著襄王,“哦?”熟悉伊安的人才會知道,這個姿勢代表著面對強敵的戒備。
“大少不會忘記了吧,塔樓前的熱鬧可還就在不久之前。”幾乎窩在襄王懷裡像只貓一般眯著眼磨蹭的黑夕突然笑嘻嘻的說道。
伊安挑眉,左右腳輕輕交了一下,換了一個悠閒的姿勢,勾起嘴角,“原來那時候是你們。”塔樓前的混亂,伊安事先做過一些安排,但是那天最後真正的動靜卻是明顯有其他人在插手,伊安一直對於最後的調查報告裡所謂的反帝勢力嗤笑,沒想到竟然真的有帝落的一腳。
黑夕只是笑著,卻不回答,襄王更是親暱的拍了拍黑夕的頭,視線轉向伊安的時候卻回覆成之前進來時看到的那種三分審視兩分興味五分平淡交雜的目光。
“你的來意我大概有數,我也可以幫你。”
伊安靜靜的等著襄王的後話。他來的目的,對方會知道雖然出乎意料卻並不意外,以帝落現在的勢力,軍部和上議院最近的動靜不可能瞞得住,再加上由對方剛剛的話裡可以知道,帝落不僅是瞭解雙方的動靜,更是在裡面插了一腳,至於對方的角色和目的,伊安雖然目前猜不到,但可以肯定和他的立場不會偏離太遠。
這次他來找襄王,所要的就是武力。帝落在民間根深蒂固,勢力龐大,能在有軍隊支援——起碼部分軍隊的支援,畢竟沒有撕破臉的時候,很多武力動用必須要有個合理的遮羞布——的某些人手上相較抗衡的帝落,他們化整為零,隱隱相抗的力量在伊安眼中是一塊很大的助力。因此他做好了付出巨大代價的準備,所以他對於襄王那句似乎未竟的話語沒有任何意外。
但是,襄王后面的話卻仍然讓伊安意外了。
“我可以無條件幫你。”
此刻的伊安,臉上少有的變色了。襄王的這句話幾乎就是拿他身後的帝落相送了——無條件幫忙,伊安不認為襄王不明白他所求的幫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貫遊走在黑暗之中,看似危險卻又自由的帝落將正面迎擊當權政府——雖然只是政府中的一部分勢力。
襄王是什麼意思?伊安眯著眼觀察對方。
似乎是察覺到了伊安眼中的慎戒,襄王拍了拍黑夕的手臂,示意他起來,嘴裡繼續說道,“不用奇怪,也不用懷疑,我讓你見一個人,你自然就知道我為什麼要幫忙了。”
黑夕從襄王懷裡站起身,走到另一側的酒櫃,不知道動了什麼地方,酒櫃移開,現出一條通道,此刻通道里正站著一個人——棕色的短髮,微微斑白的兩鬢,平凡的臉上觸目驚心的橫亙著一條傷疤。
伍瑟?!
伊安幾次聽見過伍瑟出現在帝落附近的訊息,但真正在帝落見到他,卻讓伊安吃驚的從位置上站起來。
這個和帝尼亞家長輩諸多糾葛,失蹤了許多年的人,父親大人曾經的左右手,他竟然真的在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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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從床上支起身,動作小心不吵醒身邊熟睡的路斯。從床頭抽了件睡袍披在身上,康德趿著伊安特地準備的保暖拖鞋,走出臥室。
客廳裡沒有開燈,除了窗外透進來細微的公共照明的亮光就黝黑一片,康德沒有去開燈,只是藉著那點亮光環視了一週,似乎帶著懷戀,右手再度下意識的撫上隱隱作痛的下腹,平靜的目光中終於透進一絲淡淡的愁緒。
不過那絲愁緒也只是在康德的眼中一閃而過,他輕輕的趿著拖鞋走進了廚房,假裝倒水的他透過停在廚房的管家機器人大致檢查了一下藍屋的保安設定——伊安回來後加強了藍屋的保全,更加派了他自己的人手在藍屋周圍,雖然這些人手沒有記錄在管家機器人的保安設定裡,但是藍屋幾個能隱蔽的點還是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