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自古以來便是個大兵營,並無民居之類的所在,街道之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身著軍服地軍兵將士,一群猶自血染徵袍計程車卒從眼前走過,渾身散發著令常人畏懼的殺氣,頭也不抬的晃過了過去。
見眾人不錯眼的盯著,李敢當哈哈一笑,有意無意的看了趙石一眼,“潼關上下已經血戰半個多月了,你們都是老軍伍,聞到那股臭氣了嗎?都是燒死人冒出來的煙霧,潼關之下,不分敵我,填進去的人估計也有四五萬人了……”
“勝負如何?”旁邊地胡瞎子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句。
李敢當笑了笑,“這麼守關能有什麼勝負?金狗殺上來,咱們就把他打回去,各有損傷罷了,不過咱們佔了守關的便宜,怎也不能讓他們得了好去就是了。”
“金兵和西夏人相比如何?”這次說話的卻是張承了,早就聞聽過女真鐵騎的厲害,金國據說帶甲控弦之士百餘萬,應不是西夏人可比的,不過他出身西軍,大秦因為有潼關天險在,一直重西而不重東,此次雖說是應援而來,但總不想被東軍蓋過了去,所以才有此一問。
李敢當明白這些西軍將領心中所想,此時搖了搖頭道:“不好說,金兵勢大,精銳還沒露頭,上來的都是一些雜胡漢軍,戰力不算太強,再一個聽說金兵擅野戰,不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場,這話可不好評判。”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哼,金人殘暴成性,視其他各族如豬狗,這是老夫親眼見識到地,幾位初來,老夫奉勸幾位,若是陷於敵陣,最好不要被人活捉了去,老夫手下有幾個軍士就是活活兒在關下被他們車裂而死地。這也是金狗慣用伎倆……”
這等喪氣話聽在眾人耳朵裡可不怎麼好受,當即便有人道:“大夥兒都是個頂個的漢子,定叫這些胡人知道咱們西北漢子不是好惹地,他殺我一個,我就宰他們十個,能被他嚇唬住了?”
李敢當也不生氣,微笑著再不言語,到是目光在趙石身上轉了幾圈。半晌之後才道:“趙將軍,幾月不見,真是越發的威武了。”
兩個人壓根就是頭一次見面,他這麼一說到好像兩人在京師私交不錯的樣子,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趙石也不細想,微微欠身,“老將軍才是真個威武。”
李玄道中軍就設在城東。離關牆也只數十米遠近,看到府門前面散落地一些石塊以及被砸的斑斑駁駁的府門,趙石心中也是佩服這位魏王殿下膽子著實不小,身為一國皇子,能親臨矢石。很是不易的了。
再看門旁幾個釘子一樣站立,毫無懼色的兵士,對這位魏王殿下也算初步有了一個瞭解,這人恐怕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什麼人?”
李敢當趕緊遞上軍令。那親兵一絲不苟的驗看了一下,這才面無表情的道:“大帥臨時巡城,已經上了城牆,大帥交代,讓你們上城牆找他。”
城牆之上,流矢紛飛,一群持盾兵士擋在前面,李玄道凌厲地目光掠過城下蜂擁而來的金兵。最終落在金軍大營裡面。
“大帥,這些日子金狗攻勢甚急,不如讓末將再去衝殺一番……”身旁說話的段其豹,潼關這些日子他過的最是痛快,一來便落了個大彩頭,自此大帥對他另眼相看,儼然已如心腹將領一般,這等知遇之恩。他是要誓死以報的。不過這幾日金兵攻勢愈急,但大帥卻再不讓人出關衝陣。關上傷亡也就多了很多,這讓他很是不解。
李玄道臉色平靜,看不出在想著什麼,半晌過後才說道:“金人並不打算跟咱們硬拼啊,你瞧瞧這城下的旗幟,後營的那些猛安萬戶的旗幟一直沒有前移,這一天來,攻城地都是漢軍,看來……金兵不是要撤軍了,就是想要計取潼關。”
說到這裡,便是他自己也笑了笑,計取潼關?他不是哥舒翰,便是那位皇帝弟弟親自給他下令,他也不會出關應敵,更不會離開潼關半步,想要學黃巢般從禁溝繞過去?那更是妄想,潼關之內士氣不弱,兵精糧足,就算是他自己,也想不出什麼妙計能攻破這樣的潼關,難道那個完顏烈有通天之能?
既然攻不進來,那麼完顏烈便只有撤軍,要說金兵也在關下有一個月了吧?三十萬大軍,這糧草支應是那麼好供給的?那個完顏烈怎麼說也是金朝名將,這點不會看不出來,只所以還是率領三十萬大軍來了,無非是軍權在作怪罷了,捫心自問,若是有統領三十萬大軍的機會,前進之處便是死地,他也要先將兵權拿到手裡再說的,完顏烈地心思不用猜便也知道的了。
現在擺出這副不死不休的架勢,又能騙得了誰去?
眾人上得關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