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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處也不是沒有,西夏國力日頹,但臨戰之時,兵力卻是有增無減,如此的窮兵黷武,誰見了都得頭疼……
不用多說,像兀剌海城,城內居住之民並不多,多數都是守軍之家眷,像勝州,就要比兀剌海城強的多了,徵兵之下,兵力便與兀剌海城相仿。
到了豐州這裡,豐州有民近三萬戶,兵力之充足,就非是勝州可比了。
而這次又是守城之戰,城中將領雖然都還有著些緊張,但實際上,他們並不怕豐州守不住,許多人想的都是,就算是用人堆,也能將草原蠻子堆死在城下。
豐州不缺糧草,不缺弓矢刀槍,城高池深,又有著大量的民夫幫助守城,諒草原蠻子再是兇悍,也攻不進來。
不過,事實是,他們已經多年未曾跟草原騎兵交手過了,當草原騎兵漫野而來之時,他們並不太清楚,草原部族與金國,漢人到底有著怎樣本質的區別。
而他們更不清楚,向來以粗野蠻橫,或者豪爽熱情著稱的草原部族,也是會用計策的……
正說話間,北城守將命人來報,城下有勝州敗兵過來,足有千餘人,為首者,正是勝州守將麻羅懷恩將軍,後面據說還有追兵,放不放他們進城,請將軍示下。
廳中眾將,一下子站起來大半兒,驚訝當中,更有欣喜之色。當然,夾雜在其中的還有一點羞愧。
驚的是,這些天過去,勝州方向訊息斷絕,草原人來的並不算快,只能說明,勝州戰事極其激烈,拖住了草原蠻子的腳步。
而他們,也早已將勝州守將麻羅懷恩當做了一個死人,卻不想此人竟然還能夠率兵突圍而出。
欣喜的則是,麻羅懷恩既然突圍而出,說明草原蠻子一如他們所料,戰力並不算可怕,不然的話,不然以勝州那點兵馬,敵人又多騎兵,怎麼還可能突出來?
而麻羅懷恩一旦回來,與草原部族交戰過的他,肯定能帶回一些關於草原部族的訊息。
副將環亮,更是大喜過望,哈哈一笑,便道:“老將軍果然不愧我西夏上將,還等什麼,趕緊放人入城……”
“且慢……將軍,以防有詐啊。”
環亮臉色一僵,當即大怒,看過去,正是那佐將馬勝在說話,新仇舊恨,環亮死死瞪住對方,破口大罵道:“放屁,你個漢蠻,竟敢如此辱蔑我西夏大將,我宰了你……”
說著話,已經疾走兩步,將刀子都亮了出來,馬勝臉色漲紅,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急急退避,漢人在這些党項人將領面前,並無多少地位,就算被環亮當即斬了,也沒處說理去……
不過旁邊眾將都在,趕緊上前,七手八腳的將環亮拉住,紛紛出言相勸。
仁多烈鳴也是大惱,他是李元翰心腹將領,而麻羅懷恩,環亮等人,卻是多年駐守於河南地,自成一體,在左廂軍司當中,也有著不小的勢力。
外來之人,不管怎麼變動,也不好輕動於他們,強龍不壓地頭蛇嘛,環亮等人,便是正經的地頭蛇。
所以,讓他惱火的可不僅僅是環亮不顧他的臉面,而是這些傢伙,在軍中盤根錯節,多有桀驁等等事故。
不過他還是壓了壓火氣,此時大敵當前,不宜再起內訌,待得來日,趕走了草原蠻子,再跟這些傢伙算賬不遲。
“好了,大敵當前,都還鬧個什麼?”
“將軍,左廂軍司上下,誰不知麻羅將軍為人?再者說了,麻羅將軍率兵百戰而回,若不準其入城,豈不寒了將士之心?”
仁多烈鳴怒道:“本將軍何曾說過不準其入城……無須多言,馬勝說的也不錯,漢人總說兵不厭詐,咱們可不得不防……這樣吧,都跟我到城頭去瞧瞧……”
北城之下,千餘西夏騎卒各個衣甲破爛,渾身浴血,傷痕累累。
雖然看上去皆是人困馬乏,狼狽到了極點,但在為首那人率領之下,卻只是聚集在一起,默不作聲的等在城下,但百戰之餘,身上的殺氣幾乎凝固成形,連城頭的西夏守軍都能感覺的到,身上有些冷颼颼的。
在他們的後方,煙塵四起,隱隱的如同悶雷一般的馬蹄聲,已經漸漸清晰可聞,一些草原胡騎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城頭守軍視線之內。
城上一陣紛亂,眾將終於在仁多烈鳴率領之下,來到城頭,向下望了望,連仁多烈鳴都輕輕揚了揚眉頭,眼中多少流露出些尊敬之色。
“請麻羅將軍上前答話。”
聲音傳到城下,一騎排眾而出,頭髮略有花白,身上血跡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