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才贏了就跑,百十……多兩銀子還不夠頓花酒呢……少廢話再開……”
“老王夠氣魄,再來再來,輸天輸地,還就只贏一家了?““老王,哥哥卻得勸你一句,雖說你王家家大業大,但這銀子我看你還是得省些了,就說咱家吧,去年頭上老爺子才命人在秦州置下些良田,半年多的功夫,你猜怎麼著,收成沒多少不說,這會兒卻又要交稅了……嘿,現在看來,這銀子啊,卻真得緊著些了,不然的話,沒準什麼時候措置不開,家業也就敗了呢……
一席話,讓場面利馬冷了幾分,正興高采烈的幾個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了,能入得羽林左衛,又居要職的,家裡還能簡單的了?
就拿這個黑大個說吧,京中王家的人,雖說自己頗不成器,讀書不成沒能入朝為官,卻也在左衛中軍虞候李存義調任之後,補了這從五品武官。
王家枝繁葉茂,乃京師大閥,家門昌盛就不必多說了,但說道這事上,也是滿腦子的官司,年關之時,住宅那些長輩們的議論也沒少聽了,自然明白這位講的是哪般,其實不止是他,其他幾個人想到這個關節,心裡也沒有不發堵的。
自古以來,世家大族,哪裡有納糧一說?現在這事一出,真真是好像迎頭捱了一棒,偏偏此事還是陛下親許,容不得人爭競反駁,別說這事弄的家中長輩人唉聲嘆氣,不絕終日,就說他們這些人吧,細算手中田宅,不算不知道,一算可就嚇了一跳,心裡都是撥涼撥涼的,可不就是這位說的那般嗎,這以後啊,還真就靠著俸祿過日子了?稍一不小心,卻還得去借債度日不成?想到這個,幾個人的興致迅速低落了下來,他們還沒真的喝的找不到北,到底還記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如此大事,他們參合不起,不然但有隻言片語傳出去,還要不要腦袋了?
不過說起這事,他們這怨氣卻是被勾了起來,皇帝老子如何如何他們自不敢多言,但找個由頭髮洩一番卻也輕易的很。
董冠將手裡的海碗往桌子上一扔,賭氣道:”不來了,恁的掃興……“然後將手邊的一堆銀子推了推,大咧咧的道:”行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兒的頂著,咱們這些人,舒舒坦坦的過日子就是了,想那麼多作甚?錢財總歸是身外之物……這麼著,這些銀子咱請幾位到彩玉坊逍遙一次,老子夠仗義了吧?”
其他幾位臉色稍緩,王黑子呵呵笑著伸出大拇指,“董大哥豪爽,兄弟我就確實不恭了啊……就是可惜,他孃的太晚了些,不然咱們兄弟幾個偷偷進城,逍遙一晚再回轉來,那才叫快活……”
其他幾個人本就挑撥起了幾分怨氣,這回卻是找到了話頭,立時便有人道:“他孃的,也不知道姓王的怎麼想的,屁事沒有,卻還要咱們分班留守,你們瞧瞧,這軍營裡平日能有幾個人?又離長安如此近法,還守個什麼?”
有人跟著一拍桌,也埋怨道“就是,從咱們左衛搬到這裡來,他姓王又在這兒露過幾面?現在不定摟著哪個孃兒快活呢,卻要咱們在這裡喝冷風……”
有個老成持重些的就勸,“行了,你們啊,也不想想當初趙大將軍掌兵的時候,叫咱們來守空營,又有誰敢不來的?現在比那會兒不是好多了?起碼大家在這裡有酒有肉,還不用擔心吃了軍法不是?”話音未落,董冠卻不幹了,“呸,姓王的能跟大帥比?給大帥提鞋都不配……”
大將軍這會兒若在,別說讓咱守營,便是讓咱在外邊站一夜,凍個半死,老子沒半點怨言,幾口酒,幾口肉,就能糊弄老子?做夢去吧……”
他這發自肺腑的怨氣兒幾個人都明白,說起這屋裡幾個人,也就這位董將軍曾追隨那位大將軍入蜀,積功而至今日地位,其他幾個人卻還是當年趙石未掌羽林左衛時的老底子,等到趙大將軍升轉羽林中郎將,這才漸次被如今的王指揮使提拔了起來。
別看只幾年功夫,其實羽林左衛和當初那支在趙大將軍麾下南征北戰,戰功無數的鐵血之師已是截然不同了的,這幾年左衛最精銳的鋒字營已經散的差不多了。斥候營就更別提了的,自趙大將軍離任,就帶走了其中大部分人手,剩下的,也都跟著原來幾位大將軍心腹走馬上任去了。而這些年,零零散散的,走的人也不少,有的是升官調任他方,有的比如羽林左衛副都指揮使段瑞,就是被指揮使王虎生生擠走的,而有的則因為年紀大了,不願再在軍中廝混,有請辭還鄉的,也有跟著正得意的上官去享福的,加之前幾年整治京軍,又抽調走了不少人,反正幾年下來,用物是人非來形容現在的左衛,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也就是眼前這位,本來出身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