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成問:“後面石庫再沒有動靜?”
杜鳳髓認真回憶:“沒有。除了響過一次警報,戰鬥全集中在十一號庫前面。”
“和鹿酉酉一起消失的確實是一個紅髮孩子?”
“是。本來距離太遠,水下光線又暗不可能看清那麼遠的地方,但是風化把前面的障礙全部清除,鹿酉酉他們身後還有沒有散掉的藍光,我和偃月酬看得不算最清楚,但是唯一一個女孩不家那個孩子一頭顯眼的頭髮,還是能確定的。
這個紅髮孩子不是第一次見。
寧家車隊來這邊的路上,遇到兩個孩子撞車吵架。開紅『色』飛車的撞了一輛金『色』飛車。金車上面的孩子下來,指著紅車上的紅髮少年叫他連迪,和鹿酉酉一起的就是這個連迪。”
寧成嚴肅的老臉浮出詭異的笑容:“拉家……好,好……哈哈哈。”
就連一直數毯子『毛』的程林,眼睛也變大了。
“不好奇還有誰活著?”收回笑容,寧成問道。
杜鳳髓開口:“我無意參與更多,知道太多沒用。”
寧成短暫沉默,起身,“好吧,你好好休養,我叫文昌過來。他只是自暴自棄,不是惡人。”
杜鳳髓道:“我會勸勸他。”
寧成滿意點點頭,帶著程林走出去。
隔離艙外面是二十米寬的醫療處置區,再外外還有十五米寬的過渡帶。
徹底離開隔離區,會合另外兩個軍務官、勤務兵和警衛隊以後,寧成才問身邊一個叫單建的軍務官:“咱們的連迪正常?”
單建回道:“一切正常。我們的連迪也在隔離艙,拉家正在想盡辦法降低連迪體內的有害殘留,還沒來得及詢問裡面的事。”
寧成朝一個細高筆直的青年招招手。
青年過來,“祖父,您有什麼吩咐。”
寧成道:“你按玄愔說的情況,再結合拉連迪那天在海妖基地的活動路線,略微改動那麼幾下,給我們的連迪發過去,這事一定要隱秘,務必保證拉連迪的親媽也認不出來兒子是假的。”
“祖父放心。”
青年高寧成半個頭。
寧成拍拍他的胳膊:“多做多問,不要急躁。”
“是。”青年轉身走了。
沓沓沓。
睡眼惺鬆的寧文昌踩著不情不願的步子,從另一條走道出現,喊了聲“父親”。
寧成叫別人先走,只剩父子二人才道:“一個孩子,至於當成仇人麼?”
寧文昌不領情:“把他弄走,我煩。”
“你煩,你說說你有什麼不煩?你願意行屍走肉到死的一天,老子卻不想看著小兒子斷子絕孫!”
寧文昌從來沒見過寧成這麼嚴厲的神『色』,登時呆了:“我、也沒拿他怎麼樣……”
“周有暉不是你分派的?大鯊魚不是你弄的?狗屁協議不是你搞的?!”
寧文昌嬌生慣養哪受過這等數落,犟脾氣上來梗脖子喊回去:“是怎麼樣,我的東西絕對不會給他的!!”
寧成指著兒子,到現在他還是捨不得動這個兒子一指頭。
寧成從寧文昌身邊走過:“行,你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區區錢財老子還供得起你。不過寧家在帝國頂層的權力份額,老子要給這個孩子留著,你不配。”
寧成走了。
像被抽乾所有力氣,寧文昌張牙舞爪的胳膊垂在兩邊。
慢慢轉頭,那個鏗鏘有力的老頭已經看不見。
寧文昌有氣無力走進隔離區,進入隔離艙,坐到杜鳳髓的對面。
這是離開輝煌後兩人第一次見面。
這也是寧文昌中了杜鳳髓忘憂散後的第一次『露』面。
沒人說話。
“你笑吧。”寧文昌耷拉著腦袋。
杜鳳髓道:“我笑什麼?你的有權有勢強出九成天紀國民;你還有父親,更比許多人好。”
寧文昌沒有精神:“你們都覺得我幸福,應該幸福,必須幸福,可是我就他麼的不好過……”
“你的病痛,值得你拋棄家族、親屬、朋友或者志向等等的一切?被失去之後,你又開始主動放棄,後果只能是天天都在失去,這樣的日子誰都得瘋。可是,你怨得了誰?”說完了,杜鳳髓直想打自己嘴巴。
讓你多嘴,讓你多事。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養兒不知父母恩。
中二少年『毛』病多,這傢伙還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