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小築。

杜鳳髓斜倚在知行堂前的廊柱上，魂識籠罩整個赤海東海。

廊外立著一塊十幾丈高奇石，石頂飛瀑落入廊外一個小潭，水珠飛濺，幽靜安詳。

“開始了。”

……

首先出手的是杜鉉。

歷代赤海聖主，自第一天執掌赤海仙印開始，便被附加了超常的水『性』力量，乃至於後輩子孫也將遺傳天賦馭水之力，所以杜鉉的第一招就是赤海聖主的拿手好戲：水則。

這一招，漫天赤水盡在召喚！

這還不算，浩『蕩』大水升空的剎那，驟然崩斷蛻變成強大水暴把獵渭淹沒其中……

獵渭是文仙，修煉五行三異時空陰陽則才是他們的道路，這一路也是最正統的仙道、有法道。

而與文仙相對的武仙，卻是逆法而行，專破一切有法，修煉的是無法則還有無法一道的殺戮戰技，天生的破壞者。

杜鉉就是純粹的武仙，一身無法聖力，像是毀滅之主，頃刻間潑天赤水水元變化成瘋狂毀滅的無法水暴，別說獵渭獵『射』羨慕，就是圈外觀戰的李積思賴公成鄒離也眼紅到不行。

“武仙真霸道啊。”李積思第一千次感慨。

但是感慨羨慕不代表會修，在場的除了雷通還有一個沒人知道底細的風綿以外，全是有法文仙。

誰他麼修煉武仙！

武仙比文仙慢難不說，而且是品階越高越慢越難，慢個十倍艱難個百倍都是輕的。按說你都這麼困難了，偏還燒錢，一個武仙的花費可以養十個文仙，武仙小成之前就是一窮二白的貧困戶。

武仙還容易入魔，十個武仙七個爆，絕大部分會爆體成亡，殺身四海才能成聖，武仙一聖白骨鮮血壘就……

最不能忍受的是，十個武仙九個絕育絕種，彷彿天要亡他們一樣。

在文仙們家大業大兒女成群的時候，對照組武仙得到的卻是孤獨淒涼一貧如洗，哪天死了都沒人知道。

因此，混出來的武仙哪一個都是一身榮耀一身武力，混不出來全死了，像杜鉉這樣的，有兩兒子更是稀世珍寶，管怎麼樣，他有後了不是……

就是為了倆兒子，杜鉉今天也不能叫獵氏雙聖活著回去！

獵渭沒功夫體味杜鉉的心思。他想的是怎麼以有法抵住杜鉉的無法聖力，還要斬聖。

這個問題之前三個月，他已想到了數種辦法。

雖然無法專破有法，是世間一切五行三異法則的天生剋星，但是十五階聖王是不可能執掌八大法則總綱的！

對，別看聖王在人界執霸一方呼風喚雨，拿到浩瀚的大仙界，充其量是一隻比小蝦大不多少的蝦而已。

五行三異八大法則是五行法則總綱，它們像八棵大樹的主杆，不斷分發出枝椏，最後分枝如瀑便是最末梢的細則，無法法則同樣如此。

他們都要從細而微的細則起修煉，然後細則合併中等法則，才能得到某種大法則真義晉階聖尊。

反之，不論有法還是無法的大法則總綱，都是十七階才能掌握的大能力，他們這種十五階聖王，充其量有一兩道中等法則在身就不錯了。

杜鉉這樣的武仙，本身的無法法門就夠他打熬，哪有他們文仙觸類旁通開悟的機會多，獵渭的信心就是來自他入聖的時候得到的一種時間體悟。這種體悟較之與真正的時間法則只是一種渺茫看不清的感覺，卻給了他迥異於絕大多數同階的時間嗅覺。

只有速度統一威力均衡的攻勢，才能稱之為無懈可擊。

在時間嗅覺下，漫天水暴在獵渭眼中呈現出成千上萬速度不均的速度板塊……

這表明什麼？

表明杜鉉的攻勢乃至身負的一切神通遍佈漏洞，只要擊破一處，所有攻勢不戰自潰！

杜鉉的中等水則是無法水則，水則禁斷，無法水則自然是破禁破斷，滿天水爆看似水，卻已化成無法破禁水暴！

水暴最薄弱處在哪？

在任何兩個快慢板塊的結合部！

結合部是快捷力量與慢速力量交匯處，力量在此必然形成拉抻和扭曲，自成破損，看似威力無邊的無法破禁，實則百孔千瘡……

獵渭很清楚，時間嗅覺賦與他的是一種另類的窺破破綻的神覺，甚至得不到真正的時間法則都無所謂，假以時日只要將此道修成一道大神通，足以保他同階不敗、聖尊之下不死。

身外的防禦禁光在潑天破禁水暴下瞬間粉碎，獵渭左手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