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就給老爺子胡亂張羅,話說這才是謝斌第二次上門。老小兩人雖然感覺很投緣,可謝斌畢竟是不知道老爺子是怎麼想的,萬一好心辦了壞事,謝斌可真沒臉見人了。
“小謝啊,來來來,看看我這幾個字寫的怎樣?”老爺子看到謝斌,笑呵呵的放下手裡的毛筆,朝謝斌招手道。
謝斌對老爺子的字有些大概的瞭解,水平是相當不錯的,雖然不能說是頂級的書法家,可也算是略有小成了,尤其是老爺子的楷書和隸書寫的相當不錯,很有些“顏筋柳骨”的味道,筆力很是強勁。老爺子小時候不識字,只能從楷書開始學習,一筆一劃的跟著他師傅學,雖然學的比較晚,可這基礎卻非常的紮實。再經過這麼多年的積澱,老爺子的書法也帶了一絲自己獨特的風格,那就是寫出來的字,都帶著篆字的一些古樸與肅然。
老爺子的主業是玩篆刻的,天長日久之下,將篆字的一些特點給融入到書法中,將其變成自己獨特的魅力。這東西是學不來的,模仿也只能模仿個外型,而篆字的神韻卻需要多年的積累和自己的領會才能表現在紙上。這也是老爺子比較自豪的一點,謝斌雖然看著羨慕,卻也沒什麼好辦法,這東西,沒個十年八年的磨練,他也只能欣賞一下。
老爺子此時寫的是一首蘇軾的《採桑子》,“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樓中。尊酒相逢,樂事回頭一笑空。停杯且聽琵琶語,細捻輕擾。醉臉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紅。”
這詞添的略顯傷感,不過也有些豁達的意味,倒是跟老爺子此時的心境差不多,老年人一般都喜歡這個調調。不過這字謝斌的真不錯,就是跟詞的意境不太搭配,這詞要是換成行書或者行楷來寫,那是最合適不過了。老爺子這樣的端正有力的楷書,最適合那種大氣的文章或者詩詞,比如說辛棄疾的《破陣子》什麼的。
不過要是說字,由不得謝斌不佩服老爺子,至少他謝斌在楷書上是暫時沒辦法超過老爺子了,這幾十年的時間可不是說著玩的。謝斌微笑著讚道:“老師,單說楷書的話,您老在國內估計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了。”
老爺子聽了哈哈大笑,連忙揮揮手,“別拍馬屁,我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在島城估計都算不上什麼。”不過話是這麼說,老爺子眼裡的得意還是非常明顯呢,好話誰不願意聽呢,再說謝斌說的雖然略顯誇張,但也不過分。老爺子的這一手字拿出去,真不比一些成名的書法家來的差。
謝斌想起前段日子在島城舉行的那次傳統文化博覽會,笑著問道:“對了,老師,上次在那邊舉行的傳統文化博覽會,您老怎麼沒去呢?”謝斌可是把上次的博覽會都給逛了個遍,要是老爺子的話,謝斌不可能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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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笑著搖搖頭,“上次我沒在家,就沒去參加,想想有些可惜呢,聽幾個老夥計說,弄的挺好的,怎麼?你還去了?”
謝斌點點頭,“嗯,不過我玩的是竹木雕刻,算是小項而已,書法繪畫那才是真正的大項,還真想不到咱們島城會有那麼多的書法家在,水平也都非常高。”
老爺子聽了點點頭,“書法畢竟是傳統文化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群眾基礎非常廣,尤其是年紀大一些的書法高手,正是出成績的時候,不過年輕一輩就有些後繼無力了,像小謝你這個年級的,就沒多少人對書法感興趣了。”
謝斌點點頭,這是事實,書法這東西,那是需要長時間的練習才能出成績的,現在老一輩的書法家正是手藝輝煌的時刻,可是再過二三十年,就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情況了。
“來,小謝,你也寫幾個字,聽婧婧說你的行楷寫的不錯,咱爺倆交流一下。”老爺子興致很高,邀請謝斌露一手。
謝斌也不客氣,這東西是需要交流切磋才能進步的,謝斌以前忙於生計,書法很是耽擱了好一段時間。好在基礎打的非常好,這才沒丟下這一手手藝,要是謝斌這差不多的十年裡能多交流多練習,他的水平絕對不止是現在這樣。
謝斌鋪開宣紙,用一對瓷鎮紙給壓平,提筆略微沉思一下,抬手同樣寫了一首《採桑子》,不過這是歐陽修的。“天容水色西湖好,雲物俱鮮。鷗鷺閒眠,應慣尋常聽管絃。風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瓊田。誰羨驂鸞,人在舟中便是仙。”
這詞不算什麼名詞,不過謝斌喜歡的是其中那一份淡淡的悠閒和豁達。歐陽修其人,永叔,號醉翁,晚號六一居士。在他四十多年的仕宦生涯中,屢遭貶謫,不過他在文學領域所取得的成績,遠遠超出他在政治上的成就,他既是文學家,又是史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