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意搖搖頭道:
“你怎麼還是這麼損啊,她好歹是你的同學。”
“是呀是呀,不是同學怎麼會大老遠的從加拿大跑到美國來,就為了看看她的寶貝弟子?”
管意收拾好了桌面,拎起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無奈地笑著說:
“再不走,就要趕不上飛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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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9日,夜,馬士孔尼會議中心·舊金山
燈火輝煌之中,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稍顯青澀的男孩站在了建築設計的最高的領獎臺上。成為了目前唯一一箇中國的,並且是最年輕的獲獎者。
聚光燈之下,他捧著證書,對在場的所有人,非常認真地說:
“老師,我愛你。”
曾經的那個少年,一路默默追求這自己的夢想的少年,終於長大,
終於將他長久以來的夢想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多少個日夜的積澱和學習,多少個日夜的共同努力,一遍一遍地查詢資料,畫圖,計算,修改,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汗水,終於在這個晚上盛開出美麗的花朵了。
曾經的夢,曾經在巴塞羅那,神聖家族大教堂地下,共同許諾的事,終於得到了實現。
不再只是一個孩子,不再只是一個少年,不再只是除了夢想一無所有的學生。
那麼老師,當我足夠強大,強大到這短短的八年時間於我而言不再是不可逾越的溝壑的時候,當我足以站在你的身邊為你創造一個世界的時候,老師,我可不可以來保護你?
當我擁有了這個資格的時候,你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
麥麥沒有回答,她轉身跑出了會議中心,黑暗之中,淚流滿面。
方配天示意管意留著,她獨自跟了出來,靜默之中,她輕輕地拉著麥麥的手,許久之後,她才慢慢地,輕聲說:
“會幸福的,我們,都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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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見。”
木木帶著淡淡的笑容,掛了配天打來的越洋電話。
所有人的,都很幸福。
知道你們幸福,就夠了。
木木的容顏依舊亮麗,只是眉眼之間,冰冷陰森之氣少了很多,變得更柔化了。
漢白玉的臺階,一級一級向上,臺階的兩邊,整整齊齊地種著青松翠柏。臺階的白色和松柏的濃綠,構成了一片的莊嚴肅穆。四周的環境很安靜,風吹過的時候,有輕輕的沙沙聲,送來淡淡的松香。
木木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牽著一個小小的孩子,一級一級地往上走。
“媽媽,我好累,可以休息嗎?”小小的孩子抬起頭,看著木木,她的眉眼臉型和木木有七分相似,唯獨一雙很像穆遠的眼睛明亮而乾淨。
“我們到了再休息好嗎?”木木看了看前方,彎腰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溫和地說“我們如果早點到,爸爸也會高興的。”
小女孩撅起嘴,還是慢吞吞地繼續往上爬,一邊爬一邊問:
“媽媽,那我們等上去了,是不是就能見到爸爸了?”
木木沒有說話,只是彎下腰,拉著孩子的手,走向更高的地方。孩子邁著肥嘟嘟的小短腿,費力地跟上她媽媽的速度。
風吹過鬆樹,一片如海濤的沙沙聲。
陵園裡靜悄悄的。生,是由哭聲的喧鬧來慶祝的,那麼死,就是由緬懷的沉默來構成的。那些我們所熟悉,所深愛的人,在黑暗的世界裡靜靜地沉睡,他們的故事,由我們這些活著的人銘記。
木木在墓碑前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將手中的白花交給了小女孩兒,示意她親自把花放在墓碑前。
小女孩恭恭敬敬地把一束白玫瑰輕輕放在了墓碑的前面,然後學著媽媽的樣子,雙手合十,但是她並沒有見過躺在墓碑下面的人,她出生得太晚,很多東西,對於她而言,只是一個模糊的符號而已,一個名字,一個稱呼,也許偶爾帶著她小小的想象,再沒有了更多的資訊。沒過多久,小姑娘就覺得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