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舒行?!一切因他們兩個的色慾和背義而起,怎能用她這條命來抵他們的罪過。
朝陽的頂端終於冒出山頭,金色的光芒照在杜月娘的臉上,更添一分蒼白和羸弱,阿好看清杜月娘的面容,驚訝的“哇”了一聲叫出來。
“姑娘,你好美喔!美得像……像……”阿好扯著粗黃的辮子,就是找不到個東西可以和杜月娘的美相比擬。
在她的生命中,吃飽穿暖已經耗盡她全部心思,哪還有機會去接觸什麼細緻的物品。
提到她的美豔,杜月娘瑩白的淚珠又滴了下來,惹得阿好又慌了手腳。
“姑娘,你快別哭啊!如果我說了什麼惹你傷心的話,我道歉就是了,你別說哭就哭啊!”阿好急得在杜月娘的身邊團團轉,用袖擺小心的拭去杜月娘的眼淚。
杜月娘看著自己眼前那張純樸擔憂的面容,一張無心機的臉因關懷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而緊張得皺成一團。
這才是老天爺創下最美的一張臉啊!
杜月娘伸手,撫摸阿好粗糙的面頰。“妹子,你才美得教姐姐汗顏呢!”
阿好愣愣的直搖頭,“姑娘,阿好知道自己長的什麼樣,你不用安慰阿好了。爹孃生阿好這副身子,好手好腳,健康得沒病痛,阿好已經很滿意了,至於美醜,就不用太計較了。”
杜月娘扯出一抹感嘆的輕笑。
如果她以往的生命,也有一位如這位“阿好姑娘”來點破她,她的人生是否會較明亮?
她握著阿好做慣粗活、長滿厚繭的大手,誠心道:“就是你這份心,才教姐姐贊你美!”
阿好還是不懂。這份心?什麼心?全部的人不都是一樣一顆心嗎?
回看阿好直愣的眼光,杜月娘撫上自己的臉頰。“妹妹覺得姐姐很美?”
這次阿好毫不猶豫的就點頭。“姐姐是阿好活了十八個年頭,看過最美的了!連王大嬸家門前面種的白花,都比不上姐姐的美呢!”
這是阿好所能想出來最讚美的詞了。
杜月娘眼界落在山頭間浮蕩的白雲,幽幽的聲音,告訴阿好這張她稱美的臉,為自己這一生帶來多少的苦難。
“什麼?!你的相公真的這麼壞心眼?”
聽完杜月娘說完她這一生的遭遇,阿好氣憤的在原地繞圈子跺腳,難以置信天下竟然有這樣的壞坯子,居然連自己的妻子都賣!
“聽到姐姐殺了縣太爺的兒子,妹子後不後悔救了姐姐?”
“當然不後悔!這事不怪姐姐,是那縣太爺的兒子太可惡了,我就常聽王大嬸的孫子說,縣太爺的兒子仗著他老爹的勢力,在城裡作威作福,強搶民女;落到這個下場,是他自找的!”
阿好說得義憤填膺,恨不得這個張舒行就站在她面前,讓她好好的揍他幾拳,替杜姐姐出氣。
杜月娘感激阿好的義憤,也憂慮自己往後的生活。
自殺尋死的念頭一過,她已沒有慨然面對死亡的勇氣;但她不想死,縣太爺也不會給她活路呀!
“張舒行的死或許是他自找的,但他這一死,他爹必定為他報仇而四處逮捕我,天下之大,已無我容身的地方了。”
“不會的!”阿好握住杜月娘的雙手,“杜姐姐,我和我哥就住在這座山的南麓,三餐只吃硬餑餑配白開水,住的屋子又常漏水,不過如果姐姐不嫌棄,就先住到我家來,等縣太爺抓你的風聲過了,我們再來想辦法。”
杜月娘驚愕阿好居然肯幫她幫到這個地步。“你不擔心捕快追來,連累了你?”
阿好咧開純善的笑容,“我爹孃生前常說我們這名字,用意就是要我們心存善念、多做好事,今天杜姐姐你有難,阿好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你被縣太爺處死呢!大家有難,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嘛!我家就在這座山的半山腰,地處偏遠荒蕪,很少有外來人,姐姐你躲在我家,不會被人發現的。”
杜月娘感動的反握住阿好的手,“阿好妹妹,你這份恩情,姐姐記下了,來生做牛做馬,定當結環以報!”
阿好被杜月娘認真的口氣嚇到了,連忙拉她起身。“好了,姐姐,這是阿好應該做的,你就不用記掛在心上了。姐姐,你穿得這麼單薄,我看我們還是先到我家去,有什麼事,等到了我家再說!”
杜月娘隨阿好站起身,看到崖邊的一抹金光,頓住了腳。“阿好妹妹等一下,姐姐的金釵掉了,我去撿回來,免得披頭散髮的,讓你哥留下壞印象。”
阿好一瞥金釵掉落的位置,馬上阻止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