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海亮說道:“出於種種原因的考慮,地市和縣區的黨委政府,都採取了嚴厲打擊的態度,可暗地裡呢,監督檢查的工作卻處於表面狀態,要不然哪裡來的這麼多黑煤窯?在此以前,國家就對煤礦的問題很重視,多次下發過整治的檔案,最近的一次我記得就在年初。可省委省政府呢,根本沒有對這個問題表示出多麼強烈的重視。”
馮光海和王鴻軒聽到這句話,不由得都皺起了眉頭,好你個董海亮,你這是要把火燒到我們身上了,省委省政府,不就是說的我們兩個嗎?
董海亮又說道:“王省長你為此召開了相關的市長工作會議,把上級的檔案轉發了給地市,後續的監督檢查和驗收呢,也是由地市來完成的,和前幾年的做法沒有什麼兩樣。我們這些領導們最後能見到的,就是一份不知道真偽的彙報,本來問題的根源就出在下面,這樣做能有什麼成效?”
王鴻軒當即勃然大怒,我就知道你遲早給我露出尾巴來,原來矛頭對準的人是我,想拉著我下水承擔責任,你快醒醒吧,不但沒門,窗戶都是關著的!
他冷冷的說道:“董海亮同志,作為省長我負責的是省政府的全面工作,不可能對一項安排關注的那麼緊,要是我們都沒有記錯的話,你才是煤礦治理工作的最終驗收人,左天琪同志是實際的執行人,這是在省政府會議上做好分工的,不但對以前的疏漏推諉,反而找出種種的理由來強調,你這是負責任的態度嗎?”
董海亮反唇相譏的說道:“王省長這是非要追究我不可了,那好,我們就回憶一下這裡面的原因和責任。銅臺市旭華縣北葛莊鎮煤區,省煤炭生產安全監督管理局的監督管理三處,到那裡進行檢查的時候,發現了嚴重的違規操作和大面積濫挖黑煤窯的現象,並存在瞞報事故的違法舉動。”
接著說道:“監管三處停止了北葛莊鎮礦業公司的生產,並處以了鉅額罰款,要求省政府出面追究該企業法人的刑事責任,那我請問王省長,這家煤炭企業自始至終沒有停產,也沒有繳納一分錢的罰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九百三十九章 吵架後遺症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算是撕破臉皮了,中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王鴻軒儘管氣的直哆嗦,可對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董海亮說的一部分是事實,出面平息事態的也是王鴻軒不假,可這裡面的內情很複雜,一句話兩句話的說不明白。
有北葛莊鎮礦業公司和省煤炭生產安全監督管理局的矛盾,又有人情關係網的糾纏,反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
北葛莊鎮礦業公司仗著有人撐腰,不賣監管部門的面子,省煤炭生產安全監督管理局的領導想要打招呼處理私人關係,結果遭到拒絕丟了人。
煤礦生產哪有找不出問題來的,監管部門想要找麻煩,你躲都躲不掉。就這樣,雙方為了這點狗屁倒灶的事,矛盾升級了,把官司居然打到了省政府。
這家礦業公司的後臺是來自京都,一個電話就追到了王鴻軒這裡,非要嚴辦監管部門的領導不可。省煤炭生產安全監督管理局是二級局,隸屬陽西省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作為陽西省的省長,當然不能胳膊肘往外拐,那樣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王鴻軒最後也只有和稀泥,雙方各打五十大板了事,監管部門不得再找煤礦的麻煩,煤礦也要按照規定處理好安全問題。
這種事做的說不得,還不夠丟人的,可放在別人的眼睛裡,這就是王鴻軒以權謀私的證明,濫用職權為企業違規生產打招呼。董海亮未必不知道內情。但這時候偏偏說出來。目的就是為了噁心某個人。
王鴻軒對待董海亮的說法當然不可能緘默,立刻加以反擊,誰的身上找不出點毛病來,我打了招呼是不假,可那是完全的出於公心,經得起任何調查,我良心無愧。
但你董海亮就一塵不染了?我可是知道你的親戚就有煤礦,還不止一家。雖然是有合法的礦產證,可當初的手續怎麼辦下來的?要不我派人去調查一下,看看和申報材料是否一致?
馮光海也覺得此風不可長,你們這些人眼裡還有沒有領導,這是要造反嗎?他在一邊幫腔,對著董海亮施加壓力。
左天琪一看不幹了,反正這次的事情也鬧大了,乾脆也加入了戰局,潘明莉不敢和馮光海對著吵,卻能幫著董海亮和王鴻軒的爭執。就這樣。書記加上省長,和三名省委常委在會議室爭論的天翻地覆。驚動了省委省政府,甚至是陽西省的官場。一個上午的時間,吵得口乾舌燥也沒有結果,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