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在女兒紅中加入七心紅海棠、紅罌粟、紅豆熬製而成,師妹說名叫‘相思’。師妹每有新毒藥,我常自告奮勇嘗試,好讓她觀察藥效,嘗過後她自然有藥可解。誰承想,‘相思’醉人卻也最是傷人,服用一次即深入骨髓,無藥可解。相思催人老,果不其然。

“我一直記得她哼著歌在陽光下挑揀紅豆的樣子,那般的天真歡喜。江湖中,人人談師妹色變,卻不知她對毒,本是天然的喜好執著,像劍客之與劍,舞者之於舞。一個人今生要抓到什麼樣的牌,走什麼樣的路,生來就有指令,這卻是沒有辦法的事。”

門外有琴音傳來。

琴聲中,似有滿樹繁花盛開,花樹下,似有騎著高大白馬的華服少年在含笑作別。

龍輸側耳聆聽,臉上的微笑越來越深:“他這是來送我了。世人都道我為賭神,卻不知我為一個‘情’字下注一生,輸了個一敗塗地。現在,局已定,人已散,剩我一個賭客,亦無意趣。我知蕭公子為何而來,朱雀門下,從來自行了斷,就不勞公子費心了。”

說完,他就倒了下去,嘴角和李妒桃一般,有絲絲血跡。

我走出了紅運坊。

看見花開和無酒。

花開在彈琴。

他一身白色綢衫,衫上繡滿盛放的花朵和翩躚的蝶。只有一個淡綠衫子的侍女默立在旁。

無酒躺在房樑上喝酒,似乎已經醉了。不知是為琴醉,還是為酒醉。

花開道:“二十六年前,金焰教與朱雀門有一戰。當時小弟負傷在家,我一人前往。他站在一樹梨花下等我,那時候他已經是名滿天下的賭神。我一時賭性大起,我說,論武功,十招之內你必死於我劍下,不如我們賭一把。他說,和我賭,你絕無勝算的可能,我亦不想佔這個便宜。我說,那倒未必,就看我們賭什麼了。他問,賭什麼。我指著梨樹上一朵眼見就要開放的花苞說,就賭這朵梨花盛開的時間。

“我賭三個時辰開,他賭七個時辰開,以接近者為贏,賭注是各自的性命。我們在花樹下煮茶等待。誰知,兩個時辰不到,突然風雨大作,整枝梨花被暴雨折斷。我們竟然誰也沒有贏。

“花某平生最大的一次豪賭,就是押上性命,賭一朵花開的時間。人生快事莫過如此,哈哈哈!”

花開說完,轉身離去。邊走邊擊節而歌:“陌上發花,可以緩緩醉矣;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老酒鬼,改日請你喝酒。”

無酒並不作答,似乎已經在房樑上睡去。

風中隱約傳來駝鈴的聲音。

若生命只是如駱駝般的負重跋涉,若死亡又僅僅如一場酒酣沉夢,還有多少人會貪戀生懼怕死?

駝鈴聲越來越近。

無酒睜開了眼睛。

血色清晨

一峰駱駝,從長街盡頭緩緩而來。

它看起來就是一峰普通的駱駝,溫馴敦厚。

但是清晨的長街突然變得很安靜。

因為駱駝的背上綁著兩個人。

死人。

叮噹,叮噹,叮噹。它的駝鈴聲悠遠醇厚。

◇BOOK。◇歡◇迎訪◇問◇

第21節:謎語江湖(21)

突然,幾個女人又笑又叫地從暖香樓跑了出來。

為首的一個,深紫色的裙衫,繡著大片俏麗的薔薇,邊搖擺著身子邊嬌笑道:“這個死鬼,還知道回來啊。”還有人說:“不知豹大哥的駝隊這次帶回來的絲綢成色怎樣。”

她們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就已全身僵住。一個大紅衫子的女人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因為那峰駱駝就停在了她們面前。

無酒和眾人趕了過去。我在人群之外,突然,非常希望這能和我沒有關係。

當他們將馬背上的屍體翻轉,驚呼聲、痛哭聲頓起,周圍已是黑壓壓跪倒一片。張泰然等人更是失聲大叫:正雲兄!伯卿兄!悲痛莫可言狀。

居然是衡山派掌門方正雲和嵩山派掌門夏伯卿。

有人驚呼:又是殘荷聽雨。

人群為我閃出一條道路。

看來還是和我有關。

殘荷聽雨!

和曹浩然身上的劍傷一樣,手法純熟。不同的是,他們身上的傷口卻不止一處,而且在擊鬥前已經中毒。

我說:“這是毒仙的‘魂牽夢縈’,類似迷魂散。它可以經呼吸和面板滲入,讓人神志昏沉,慢慢失去功力。”

顏怒怒吼一聲,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