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交待,但心中的念頭並沒有因為這一點膽怯而止息,反而越發的興盛。
陸清也一直是這樣的性子,想要什麼了就一定要得到,他是被驕縱長大的陸小郎君,並不是什麼聽話懂事的小少爺,他又忍不住設想,設想陸璟發現這些時候的反應。
陸璟會接受這一切嗎?
黑夜裡的一切靜靜流淌著,那些隱秘的聲音不為人知,而在每個安神香的香氣飄散的夜晚,陸清也都會摸黑去陸璟的屋子,直到最後一晚的時候。
彼時他正坐在陸璟的身上,衣襟散開,他咬著自己的手,面色滾燙。
陸璟忽然睜開了眼。
“阿,阿也……?”那聲音在床帳中沙啞地響起,那聲音的主人因為他的舉動而完全清醒過來,身子驟然一震,“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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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喜歡你呀,哥哥。”月光透過床帳,依稀照了進來,陸清也輕輕回答道。
哥哥不要我了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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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都不想要哥哥娶妻,如果哥哥要娶旁人……為何不能娶我?”
彼時在昏暗的床帳裡,被發現一切的陸清也是這樣與陸璟說的。
他們是養兄弟,即便不是親生的,卻也是自幼一起相伴長大,陸璟問他知不知道這樣有悖人倫,他卻不認。
他們不在一個族譜上,陸璟也不管他的爹孃叫爹孃,自他出生那日起,其實陸璟已經不算是他的哥哥了,話本子上多的是鄰家哥哥與姑娘家青梅竹馬長大,之後三媒六聘,娶人為妻的故事,陸璟居住在他們家,卻與他們毫無血緣關係,那陸璟其實也可以作他的鄰家哥哥,這樣他與陸璟在一起,不也是可以的嗎?
“阿也……你是男子。”
“那我若是女子的話,哥哥就會願意娶我嗎?”陸清也卻依舊固執地問道。
月光朦朧地照進來,陸清也一身雪白的寢衣都沒有穿齊整,衣衫零散地開著,他散著長髮,分腿跪坐在床榻上,方才也是這副姿態坐在陸璟的身上,裳褲早就不知道被陸清也脫到哪裡去了,他如此這般地看著陸璟,直想從陸璟的眼中看出些什麼。
但陸璟卻只是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好像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弟弟是這般想法,久久沒有說話。
陸清也撐手聳起身子來,想要來吻人,又被陸璟一下躲過。
“出去吧,”陸璟說道,“如今天還暗著,阿也你穿好衣衫,從窗邊出去,不要叫人發現。”
“哥哥!”
陸璟卻沒有給他再辯駁抗拒的機會。
陸清也只能撿起一旁散落的衣裳來,當著陸璟的面一件件地穿上,他憤憤地翻窗出去,甚至於回去的時候因為太過氣憤,沒注意腳下的臺階,還扭傷了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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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爹孃問起的時候,陸清也只能支支吾吾,說是夜裡起夜如廁,踩了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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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陸清也還想著,他和陸璟的關係或許只能到這了,日後他只能看著陸璟娶妻生子,看著陸璟與自己兄弟和睦,但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他的狐朋狗友就給他出了主意。
往陸璟慣常所用的安神香里加一些料,一些催發情愫,讓人意亂情迷的藥。
“但哥哥若是知道……”
“怕什麼,”狐朋狗友說道,“總歸是生米煮成熟飯了,到那時你再逼問他,先前不是他說只有兄弟情誼的嗎,又怎麼會和你做到這一步?他定然是答不上來的。若他還要娶妻,你便拿此事威脅他,叫他完全地斷了念頭,否則就讓你爹孃知道他都對你做了什麼。這樣不就行了?”
陸清也聽了,覺得有道理。
彼時陸清也剛養好腳傷,陸璟和那要婚娶的女子雖然並未見面,但兩邊開始商量起婚事了,一切還沒有完全定下來,陸清也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於是在新一批安神香到貨的時候,就偷偷將那迷情的藥加了進去。
當安神香再次燃起的那一晚,他便又一次摸進了陸璟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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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陸清也是扮女裝,蒙著面紗摸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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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夏秋之交,陸清也原本是跟著陸璟去銀州談生意的,因此和陸璟住在同一間客棧中,生意談成的那晚,銀州的老闆在酒樓裡點了舞妓助興,彼時陸清也也在,他看著陸璟被灌得半醉,扶著陸璟回到了客棧。
銀州老闆想要討好這對兄弟倆,便將跳舞的舞妓一同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