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妻。
可明明他是想要保護妻的,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到了晏九。
害得晏九今日差點自戕。
他是等到晏九的回應了,可這又是他想要的嗎?
靖王站在屏風邊,看著血絲滴滴答答地淌下,落在水盆中,晏九已經虛弱地睜開了眼,但是卻還怔怔地失著神,凌亂的髮絲溼漉漉地黏在額頭上,晏九的體溫燙到嚇人,那唇瓣已經被燒得快沒血氣了,如同一尊毫無生氣的病美人一般,晏九靜靜躺在枕間。
靖王蹲下身子來,輕輕摸上人的額頭。“很難受吧?”
晏九瞳孔微動,好像才有些回過神來,輕輕地嗯了一聲,除此外好像也沒有更多的力氣能回應他了。
靖王就忍不住扶起晏九的上半身來攬在懷中,小心翼翼地輕吻著額頭,那血也已經放得差不多了,大夫開始給晏九包紮傷口。
“王爺明鑑,此毒乃是合歡之毒,中此毒的人生死尚未可知,但若有人一時不查,與中毒之人同房,則同房那人必定暴斃身亡,”其中一個大夫搖了搖頭,無奈開口道,“也幸虧王爺沒有多做些什麼,要不然恐怕躺在此處的,便是您了。”
“如今晏公子雖保住了性命,但此後一段時間想必也是痛苦至極,此後七日王爺不可與公子同房,不可沾染津液,以免受了影響,白費晏公子一番苦心。”
“那他呢?”靖王只問道,“他會有多痛苦?”
幾個大夫欲言又止。
合歡之毒不能紓解,其痛苦如何,當然可想而知,但這些並不是他們適合說出口的,背後下毒之人本就只想毒殺靖王,絲毫沒在意晏九的處境,若不是劑量下得過於多了,使得晏九醒來便顯露出那般姿態,也不會一下就露了端倪。
“用冰帕子緩解,或許能叫晏公子好受一些。”大夫只能這般說道。
幾個大夫終究還是退下去了。
如今是四更天,外頭一片漆黑,他們能瞞過皇帝的眼線,被暗衛一路護送著,連夜趕來也實屬不易。
於是更漏聲斷,屋裡頭只剩下了靖王與晏九兩人,靖王面色複雜地看著懷中虛弱的人,默默攥住了拳頭。
“阿九睡得著嗎,想睡一會兒嗎?”靖王輕輕問道。
晏九艱難地搖了搖頭。
他只覺得渾身難受,如今他面色燒得泛紅,喘著氣靠在靖王的懷中,一副始承恩澤的模樣,無人知他此刻有多難熬,可他聽見大夫的話了,聽見他的津液是不能被沾染的,他又怕他的汗液滴到了靖王的身上,又叫靖王受了影響。
他掙扎著想要起來,卻被靖王抱緊了。
“無妨,”靖王在他耳邊說道,“只是些汗漬,就是沾染了餘毒,讓我受著和你一樣的滋味也是好的。”
“王爺……”
“留著力氣,不要說話。”
於是晏九隻能止住了聲。
他被靖王餵了些鹽水,好補充些力氣,然而他的身體又實在難熬,淚從眼角滑落,滴在靖王的手背上,他抬起頭乞求地看著靖王,乞求人能幫自己疏解,卻又知解決不了什麼,於是忍不住輕輕地哭了起來。
屋內燭火搖曳著,傳出人斷續掙扎的聲音,晏九隻能在帳子裡默默忍受著那感覺的折磨,不耐地支起身體又重重放下。
他蜷在靖王的懷中,扯住靖王的衣裳,痛苦不堪。
竟是一夜未能入睡。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靖王用冰水洗過的帕子為他擦洗,又不忍他繼續這樣難過起來,一掌劈向他後頸,晏九這才昏了過去,而靖王為他擦洗著,一下一下,動作緩慢而又認真。
“本王如今才知,見心愛之人如此受苦是何種滋味,”靖王看著昏睡過去的晏九,緩緩說道,“不就是想取本王的性命嗎,這天下這權勢於他們當真這般重要,竟能使兄弒弟,父毒子,可誰知——本王此刻只想你平安無恙。”
“王爺。”窗外,暗衛出現行禮道,“可需弟兄們做些什麼?”
“替本王修書一封去南郡,送於南郡王吧,”靖王平靜說道,“就說,本王已不想再病下去了,其餘的意思,他都會知曉。”
“是。”
暗衛們又退下了,而靖王看著夢中也不安蹙眉的晏九,心疼地吻上人的眉心。
晏九昏昏沉沉地又被難受醒了,他朦朧地看向靖王,又如同幼雛尋求庇護一般,努力地往靖王的懷中縮了縮。
“放心吧,”靖王輕輕摸了摸他髮絲,“七日之後,本王會親自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