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宋鬱的心不在他這裡也沒有關係,傅離咎想,只要宋鬱一直演下去,他都可以接受。
想到宋鬱新買了件女子穿的肚兜,還在屋子裡等他細瞧,傅離咎準備先回去,等到他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瞬間,地上卻浮起一道無形的法陣。
傅離咎神情一變,轉頭冷冷地看去。
(19)
幾日前離開傅府的道士,如今正帶著弟子站在傅離咎的身後。他知道道士離開傅府本就是為了徐徐圖之,卻沒有想到回來得這般快。也不知在這外院的牆邊蹲守了多久,才蹲到他出來透氣。
“你這惡鬼,”那道士揚聲悠悠道,“如今既已入我陣中,再想逃脫便也難了!”
傅離咎見狀冷嗤一聲,猛然間抬起手來,直直朝法陣打去,下一刻法陣裂開,鬼臉迅速逼近,他要直取那道士的性命。
三日柳鞭的帳,傅離咎還沒和這個破道士仔細算過,區區一個破法陣,難道還想困住他嗎?
“住、住手!”道士面色一變,猛然後退半步拿法器擋去,“我已知曉了你的身份,你不可殺我!”
“哦?”傅離咎的鬼身迅速貼近,他只戲謔地看著那道士,那手離道士不過咫尺之遙,奪命眨眼之事。道士知不知道他的身份,與他又有何干,左右此人都是活不過今日的。
但道士冷汗涔涔,卻好像篤定自己接下來的話能免去一死一般:“如果你殺了我,那位宋郎君就必死無疑了!”
傅離咎的身形瞬間一停。
“……我看過你的畫像,你是傅大少爺吧,化成厲鬼留在傅府,不就是想待在宋郎君的身邊?”道士已經嚇得冷汗皆出了,有些微懼地看著傅離咎,像是沒想到傅離咎會被養得如此強大,“但貧道可以告訴你,若你一直留在這裡,宋郎君只會被你吸進陽氣而死。”
“我巴不得他死。”傅離咎冷冷開口道。
“你真是如此想的嗎?”道士卻詫異地看著他,“傅少爺,你難道不知道你是靠什麼才重新回到這人間的嗎?”
傅離咎見狀擰起眉頭。
“什麼意思?”
“尋常殘魂七日消散,要想化成厲鬼可不容易啊,”道士像是明白過來了,有些恍然地捋了捋鬍子,“原來,原來竟是這樣——”
傅離咎的眉頭越發擰緊,最討厭這種話說一半的破道士,他的心頭又生起了無名的怒氣與怨火,那怨火彷彿要將他吞噬殆盡,燒得他煎熬萬分。他攥緊拳頭,準備直接取了道士的性命。
“傅少爺何不先回去仔細想想!”道士趕緊高聲阻攔道,“待你想通這一切,想到自己是怎麼化成厲鬼的,真相自然揭開!”
日頭當空,傅離咎飄在陰影之處,那雙眼的眼神越發可怖。
“什麼意思?”他又一次沉聲問道。
傅離咎當然知道自己是怎麼化作厲鬼的,是他在棺材中聽到了宋鬱的心聲,是他知道宋鬱的心從無片刻落在他的身上,怨氣瀰漫,他因此化而為厲。
這本來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可道士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寡夫10
(20)
傅離咎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宋鬱正趴在窗臺邊吹風,那件女子穿的肚兜被丟在床榻上,看起來好像有些太小。
看見傅離咎回來了,宋鬱伸手下意識就想要來抱他。
明明每次都抱不到實處,宋鬱卻好像很喜歡做這個動作。
“夫君,”宋鬱輕聲說道,指尖觸控著他的虛體,“肚兜太小,穿不進去呢。”
溫涼的感覺傳遞開去,傅離咎看著面前低頭埋在他腰間的人,修長的脖頸上還帶著昨夜留下的吻痕,這本該是他最憎惡的人,但同時卻也是他最難割捨的存在,讓他在這世間徘徊,難以抽身離開。
察覺到他沒有反應,宋鬱又仰頭來看他。
“夫君,夫君是生氣了嗎?”宋鬱問,“那阿鬱叫人做件大的,晚上再穿給夫君看?”
傅離咎低頭看著。
“不用了。”
傅離咎仍然在思忖著道士的話,他漫不經心地摸上宋鬱的髮絲,掌心搓揉著,感覺到宋鬱在輕輕地回蹭著他,仔細想想,他和宋鬱成婚這四年,無論在何事上,宋鬱都會討他的歡喜。
然而在他死後,宋鬱卻一改往常性子,宛如變了個人一般,招伎玩倌不說,就是知道他成了厲鬼,還要在小事上故意地惹他生氣。就像前幾日出去買貢品,宋鬱明明知道他厭惡柑橘的味道,卻還要買柑橘。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