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撲哧一聲,轉過臉龐躲開江蘺,挑眉笑道:“我定與你打個平手。”
江蘺卻彎了彎唇,慢慢湊到落葵耳畔,嗤嗤低笑不已。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聲重重的咳嗽聲,隨即蘇子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江少主閒得很吶。”
夜色裡,蘇子眯著雙眸,沉著臉色,披著一身冷冷的月色,穿過轉瞬的暗影,疾步走到燈火闌珊中,不由分說一把扯開江蘺,嫌棄的剜了他一眼:“你出去。”
江蘺原想說個“不”字,可他抬了抬拳頭比劃了一下,他打不過蘇子,只好癟了癟嘴,只好一步三回頭的走到門口,衝著落葵眨了眨眼。
落葵仰起頭,亦笑著衝著江蘺眨了眨眼。
蘇子轟走了江蘺,關好門窗,在地上鋪了一領破席子,怒極反笑:“我讓馬辛送他們出去了,這幾日我就睡在這,看誰敢再來。”
落葵皺著鼻尖兒,嘁了一聲,搖了搖骰盅,收拾好了床榻,和衣而臥:“怎麼樣了。”
蘇子平靜道:“都安排好了。”他轉過頭,定定望著落葵的臉:“你沒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江蘺罷。”
落葵挑眉笑道:“這不還沒來得及說呢,你就回來了。”
蘇子哼道:“合著若是我沒回來,你就告訴他了唄。”
落葵毫無愧色的坦蕩輕笑:“那可說不準,我素來都是重色輕友的。”
“重色輕友,他有色麼。”蘇子譏諷道。
“有啊。”落葵笑道。
蘇子撇嘴:“你是瞎麼。”
落葵側過臉,一本正經的笑道:“我瞎不瞎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色比他的還要好上許多。”
“你,油嘴滑舌。”蘇子哽了一哽,譏諷道:“你就不能矜持一些麼。”
落葵枕著自己的手臂,呵呵直笑:“矜持是甚麼,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銀子花,蘇大公子,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啊。”
蘇子仰頭望著那風中輕輕晃動的蛛網,只覺此身如蛛絲,不知最終要飄向何處,不如及時行樂,樂一日算一日。
蘇子轉過頭去,定定望著落葵道:“這都好幾日了,你怎麼不問問我那日都問出來了甚麼,怎麼也不問我程廣百怎麼樣了。”
落葵也轉過頭去,與蘇子四目相對:“你若想說,不必我問,若不想說,我問也無用。”
蘇子怔了片刻,轉過頭去,望著染了灰的蛛絲,自言自語般的吐出三個字,聲音有幾分茫然夢囈:“他死了。”
落葵望著蘇子清雋的側顏,微微上挑的眼角平添了幾痕淡白淺紋,時時淺笑的眸底蘊著深邃波瀾,所有已發生的故事,唯有留下創口的悲傷真正讓人記住,它們漂泊在歲月裡,橫亙在心頭上,最後留在了容顏中。
望了良久,她終於平靜道:“他是死是活並不要緊,要緊的是她回來了,你
有了在這世間蹉跎的足夠理由,莫要辜負了才是。”
蘇子半晌不語,只在喉間低低唔了一聲,像是睡著了打了個淺淺的呼嚕。
第三日晚間,所有散在外頭的弟子大部分都趕回了村子,雖然有的受了些傷,但未曾傷及根本,尚有一己之力,唯有素問和兩名弟子沒有趕回來,留在了萬清宗的後頭,保護靈骨。
房中鋪開一副巨大的地圖,落葵指著地圖上閃爍著的猩紅光點:“這裡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她伸手在地圖東西兩側大片荒蕪的地區劃了一下,凝重道:“這東西兩側是魔靈域中的無人區,格外遙遠難走,且素來貧瘠,沒有甚麼奇珍異寶,故而既沒有魔靈族也沒有妖獸,川軍,川羌,”
一個高鼻深目和一個吊梢眉三角眼的男子越眾而出,躬身行禮。
落葵點點頭,繼續道:“你二人分別帶二十名弟子,本尊將已祭煉大成的異獸賜給你們,你們換成騏麟觀的裝扮,即刻出發,從東西兩側繞道,十日內趕到魔宮後的魔靈山脈中,等我的命令。”
二人忙躬身稱是,急匆匆的走出去,院落中頓時嘈雜一片,不過片刻功夫,四十名弟子跟在了二人身後,策馬奔出了村子,在村口略一盤旋,便一隊向東,一隊向西,絕塵而去,漫天塵土飛揚,恍若兩道昏黃長鏈。
這四十幾人離開後,院子頓時空了下來,落葵指著地圖上的魔宮所在,平靜道:“臨來時,我們也以為魔宮就在此處,但抓到那兩名魔靈族後,才知道這裡竟然有兩處魔宮,地圖上的這處,只是當初鬼帝弟子門人所居,而鬼帝真正的魔宮藏在魔靈山脈中,至於具體位置,只有進入了前面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