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啦!”我學著她的語氣報復她:“不是淑女再怎麼裝也是不像的!”
舅媽就呵呵笑了說:“你們倆是屬貓屬狗的阿,一見面就對掐!”
她抱著在她懷裡亂扭的苗苗對我說:“小羽,你和筱歌出去玩玩吧,但是要記得回來吃晚飯,你舅舅說晚上想和你說點事情。”
“好的,”我說著對苗苗說:“咱一塊去玩好不好!”
苗苗一雙大眼睛水靈靈地骨碌亂轉,她剛想說好,就發現我是逗她。她對著已經站起來往外頭走的我喊:“小羽哥,我會和你記仇的!”
說著一隻花瓶砸過來在我旁邊的柱子上碎掉。舅媽連忙按住了苗苗,我回頭衝她作了個鬼臉:“拜拜!”然後拉著筱歌的手飛快跑出去。
九月的成都天氣乾爽透徹,是全年少有的好天氣。
我坐在摩托車後面,抱著筱歌結實的後腰,把腦袋貼在他的後背上。
有呼呼的風從耳邊刮過,一直刮。我們已經行駛了好久了。
“哥”我大聲喊:“我們要去哪裡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大聲回應。
摩托車穿過繁華的鬧區,然後鑽進一片類似貧民區的地方。
這片地方處於市區中心,看樣子要拆遷,到處是推倒的牆壁和眥在外頭的鋼筋木材。
筱歌默默地放慢速度駛進一個陰暗狹窄的衚衕。
我不知道這是哪裡,只是看著。忽然,一個黑洞洞的大門樓映入眼簾。
大門虛掩著。都是仰頭可以看到門樓上放露出一個仿歐式的尖尖的屋頂,上頭立著一個紅漆斑駁的十字架。
我心中疑竇百生。
筱歌停了車。將安全帽套在車把上,然後拉著我的手,直接推開門進去。
門似乎好久都沒有開過了。一推之下,灰塵簌簌往下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門開啟來。映入眼簾的是什麼啊:四周是森然林立的高牆,上面架著殘破的電網;窄窄的天井裡全是亂拋的燒焦了的木頭和磚塊;一幢牆壁燒得黑乎乎的四層樓房木的門窗都已經燒沒有了,像瞪大的眼睛和張開的大嘴!
我的記憶忽然一下子回來:紅十字孤兒院!
筱歌看著我,又看了看燒到殘破的孤兒院。我看到他眼睛裡都是亮晶晶的淚水。
這是我只待了一年的地方,卻是筱歌從小長大的地方。他在這裡長了十幾年,他所有童年的記憶都在這裡。現在它卻一把燒燬了。
筱歌愣愣站了好一會兒,忽然拉起我,往燒黑了的樓房裡跑去。
房子裡已經燒得一塌糊塗。還好通往樓頂的樓梯是水泥和預製板的,雖然燒得黑了,卻依然完好無損。
筱歌拉著我跳過那些燒焦的黑木頭,順水泥樓梯一直往上爬。
到了第四層,他一腳踢開那扇小鐵門,我們來到樓頂。
這個樓頂,我是極其熟悉的。
在我還在這個孤兒院的時候,這個樓頂只有年級最大的筱歌才有權利上來。他負責來這裡晾曬我們的被子和壞女人的衣服。
但是自從那次後,這裡就成了我們兩個人的天地了。
那是我剛進孤兒院不久的一個冬天。天陰沉得很,卻沒有下雪。
我害怕這裡的陰沉的氣息和那個蛇一樣的壞女人,就不斷逃跑。
在我第七次逃跑被筱歌抓回來時,壞女人說要把我趕出孤兒院…………她實在暴怒到了極點,她忍受不了我一次次逃跑。
筱歌卻總是在壞女人生氣的時候迴護我。他知道我有流鼻血的毛病,就是輕輕一拳打在我鼻子上,我便會鼻血長流。
而這種把戲玩得多了,對壞女人也再沒有功效了。她這次的惱怒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
筱歌明知道沒辦法再糊弄壞女人了,就直接攤牌說:“院長,你答應不要趕小羽走,我就有辦法讓他以後不再逃跑!”
壞女人就冷笑:“他這種人!天生的費事沒辦法!你要是真能讓他不再惹事,我就繞他這一次!”
筱歌就對坐在陰暗角落裡的壞女人說:“你記著你的話!”
然後他拖住我的領子,把我粗野地拖出壞女人的房間。他一直拖著我,爬上盤旋的水泥樓梯,一直爬到樓頂。我的腳在樓梯上拖拉著,鞋子都掉了,水泥的稜角颳著我的腳生疼生疼的。
他把我摔倒在樓頂,關上了樓頂的鐵門,把追著看熱鬧的孩子們和保育員老婆婆擋在外頭。
他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