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更是讓他的視線模糊。
蘭德慌亂地緊閉了眼睛,雙手在自己的面前胡亂的推搡著——總而言之那場面簡直是地獄——他只摸到了一些滑溜溜的東西,也許指甲摳到了什麼,但是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另外一聲響亮的水花聲響起,芒斯特落回了浴缸。蘭德用浴簾隨便地擦了擦臉,他臉色鐵青地低下頭,看見芒斯特正在清澈見底的浴缸水底亂竄——幾秒鐘後它一頭撞到了浴缸壁,就在那裡蜷縮了起來,看上去企圖將自己埋在水底之下。
如果是在真正的海底,他的這種行為或許可以勉強說得上是“偽裝”,可是看在上帝的份上——這他媽是在蘭德的浴缸裡頭!
蘭德幾乎快要按捺不住自己胸中的怒火了,他簡直快要氣瘋了,畢竟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會被一條魚(也許也不是魚)弄得如此狼狽!
而且,還是兩次。
他深深地吸著氣,咬牙切齒,甚至開始思考把它從自己家裡弄走的可能性。可是接著他就看到了清澈的水裡漂浮著一絲藍色。
哦,等等……
蘭德皺眉,他想起來這隻小怪物的血液就是藍色的,而他剛才……似乎是摳到了什麼?
低下頭,蘭德發現自己的指甲上也有一縷已經乾涸的藍色。他不由地繃緊了自己的下嘴唇,意識到自己或許在剛才已經弄傷了芒斯特。
他站在那裡,略微愚蠢地呆滯了一下,然後他覺得自己或許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對芒斯特的受傷視而不見。所以他不得不飽受驚嚇地給自己鼓氣,將手伸到了水裡。
“嘿,你這隻該死的小傢伙,我不想傷害你,所以你也冷靜一點好嗎?”
他控制不住地對著它說話,臉上之前被它尾巴扇到的地方依然在隱隱作痛。
哦,老天,到底是為了什麼他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蘭德在自己的心中呻吟,發誓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救助任何一條看上去來歷不明的魚……或者是任何一種奇怪的動物。
不知道是否是蘭德的嘟囔起到了作用,芒斯特這一次沒有表現出驚恐的情緒,儘管蘭德在把他的頭從那個角落拔出來的時候還是略花了一些力氣(有人能告訴他為什麼一條魚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嗎?!)。
然後蘭德發現芒斯特頭上的觸角有一根已經脫落了,而另外一根的情況看上去也不太妙——它歪在一邊,一半已經與根部分離而另外一邊由薄薄的皮連著。
從觸鬚脫落的地方,有藍色的血液緩慢的滲出。
“該死。”
蘭德低聲咒罵了一句。
他不知道觸角對於這隻古怪的生物來說究竟代表什麼但是顯然它確實是因為他之前的舉動而受傷了。
蘭德嘗試著碰了碰芒斯特那根還有一層皮連著的觸角,摸上去軟軟的……而芒斯特立刻就發出了叫聲。
它猛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從蘭德的手中逃了出去,繼續栽到了浴缸的角落。
蘭德真的十分不確定是否應該放任那兩個小傷口不管……以及……他真的很不樂意自己的浴缸被不明生物的不明血液浸泡過。
在思考了片刻之後他從房間裡拿來了急救箱,在腦中不停迴盪著“我現在竟然在給一條魚做治療”的思緒中,用酒精給剪刀消毒,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那條小怪物撈出來,儘量輕柔地把那層連著觸鬚的皮給剪短了。
他以為芒斯特會尖叫或者掙扎,就跟之前一樣,但是奇怪的是這回它只是溼噠噠地搭在浴缸邊緣一動不動任憑蘭德的動作,嘴裡發出了類似“啾啾”的細小哼唧。
這是蘭德第一次在它口裡聽到除了“唧唧”之外別的聲音。
不得不說,芒斯特現在的模樣要比之前可愛許多。
蘭德異常希望它的本性也能跟現在的模樣達成一致……
他與芒斯特對視了一小會兒,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芒斯特光溜溜的頭上點了點,後者發出一聲“啾……唧”的變調,一個翻身鑽到了水底去。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整個早晨蘭德做的事情——與自己的寵物魚搏鬥,然後為它療傷。
對了,還被對方剝奪了沐浴的場所。
綜上所述,在蘭德目前的人生中,他發現自己最需要的東西變成了水族箱。所以他打電話給了自己之前訂貨的那家店,詢問他們是否能夠在當日上門安裝。這個要求說得上是毫無道理,畢竟最開始說好的可是一個星期後。蘭德其實並不報太大的希望,然而對方在聽到蘭德願意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