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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以言喻的苦楚與羞愧,“我始終卻難以抑制心中所思所想,想離開故土,去見識更廣袤的世界,去看看更繁華的紅塵但我做不到,我也不能這麼做。”

謝蒼抿了抿唇,倒也沒說什麼安慰之語,面無異色笑道:“這倒也沒什麼,我是個旅人,四處流浪,倒是去過許多地方,你要是想看這些地方。我許是有些法子的。”

此話一出,琴淵很快便轉過身來看著謝蒼,似是驚喜一般道:“你有法子?”

謝蒼點點頭道:“我這人沒什麼愛好,只是去到哪裡,便愛取些什麼東西回來,做此見證。我聽說修者間有一種法術,能窺探物品之前所在的場景,回溯時光。我雖然不懂,但你好歹有個念想,如若不然,我就著這些東西每個給你講個故事也好。”

琴淵沉吟片刻,笑道:“那你便給我講個故事吧。”他笑起來猶如春花初綻,冬雪寒梅,雖不是驚豔絕倫,卻也有幾分難以言喻的味道。

第一樣物品,是一串珊瑚貝殼手鍊。

這串手鍊是在東海時得到的,謝蒼只在那兒待了一個晚上,猶記得天上的月亮很圓,又像玉盤一樣的溫潤,繁星璀璨,美不勝收。而謝蒼的第一個故事也開始了,這個故事倒是很普通,堪稱平淡,只不過是凡人朝夕之間的幸福罷了。

故事不長,人物也不多,只是一對夫妻。

妻子有了身孕,肚子很大,夜半睡不著,便想起來走走,她雖然不是十分的美麗,卻有著晶晶亮的黑眼睛和紅潤的雙頰,看起來倒也精神。她走到了海邊,穿著鞋子,從背後看過去,竟恍惚覺得她依舊是個風華正茂的撿貝姑娘,然而她的模樣看上去,卻並不是非常的快樂。

那一夜的月亮很美,風卻並不是很大,帶著浪潮都溫柔起來。那即將成為母親的妻子對著大海吹了會兒鹹腥的海風,對孩子說教了一番,卻又轉而惆悵起來。原來村裡有幾個漂亮姑娘對她丈夫芳心暗許,她是擔心丈夫會喜歡上別人,她喃喃說丈夫若要納妾,自然沒有不肯的道理,卻忍不住哭起來。

然而還沒過一會,那丈夫就連滾帶爬的跑出來,慌張的到處喊著“珠兒”,想來就是那妻子的閨名了。妻子倒也應了,丈夫手中還抓著件厚厚的外袍,見到妻子,便急忙給她套上,對她噓寒問暖,流了滿臉的汗水,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想來已經尋找了許久了。妻子心疼他,便埋怨大半夜丈夫怎麼不穿件袍子出來,受了冷風可怎麼辦。丈夫也就傻憨憨的笑著,護著妻子,任由她抱怨。

兩人之後便相攜著回了家,妻子面容上也散去哀愁,恢復了幸福與柔情。

故事也就此完了。

琴淵若有所思道:“這珠兒夫人的心思,倒真叫人琢磨不透。”

“有了身孕的女子,總愛胡思亂想,半夜恐怕是睡不好,驚了什麼夢魘,因此生出傷懷來,也是常有的事。”謝蒼笑了笑,將珊瑚手鍊送給了琴淵,對方倒也沒有客氣,取過來帶在了手上,謝蒼又道,“後來她見丈夫如此緊張她,自然什麼懷疑傷心都煙消雲散了。”

“感情真是個奇妙的東西。”琴淵露出了一點憧憬的表情來。

但是這個故事講完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兩人互相道了別,又約下明晚之約,這才分開。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卷

這一留,就是足足半年之久。

謝蒼縱然有說不盡的故事與送不盡的禮物,也盡數在這一百多天裡消耗殆盡了。好在兩人倒是慢慢生出友情來,便是不講故事,也可以坐在一起聊聊尋常瑣事。謝蒼遊歷多年,各地風俗習慣不一,又有特殊禮節衣裳,他一一說來,絕不乏味;琴淵倒是不同,他不知如何繪聲繪色,只乾巴巴的說著族內事情,譬如族內孩童頑劣,又有老人離世,或是有何慶典。

無論是死亡還是歡聚,他始終是帶著一種淡淡的溫柔來講述的,甚至令人覺得他是快樂的。琴淵的部落名為窮黎,與有巢氏很相似,棲居於一顆巨樹之上,信奉樹神。窮黎一族壽命漫長,無病痛之憂,又已自我形成一個模式,所以一般死去的多是老人壽終正寢,並不以為苦,反以為喜。

他們堅信死去的老人會化做夜空的星星,遠離塵世憂愁苦痛,永遠的庇佑他們一族。

琴淵但凡提起族中有老人死去,也是說不出的欣慰,覺得老人家平平安安的活到應活的歲數,不受任何苦痛,於睡夢中安穩離去,無人攪擾,豈不是再好不過。

這個念頭對謝蒼而言有些新奇,但並不排斥,倒是很快的接受了。他與琴淵並不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