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不久前,自己還曾與呂布的父親把酒言歡,而今卻是往者往矣。
這大概,便是師祖所說言的,凡人的生命之可貴。可惜自己成道多年,已然忘了那種凡俗的心態。伸手輕輕的替呂布擦拭臉膛,露出一張眉清目秀的小臉,唇紅齒白,煞是可愛。
見得呂布眼中的疲憊之色,知曉其定然是受了許多苦,輕聲道:“別怕,師尊來了,以後沒人再敢欺負你。”
“嗯!”
呂布拭去眼角的淚水,對著左慈微微一笑,帶著小孩子的純真。
“走!”俯下身將呂布抱起來,左慈輕聲道。
“可是!”
呂布聞言卻是轉頭朝向一旁的餅攤望去,眼中有些許擔憂神色。
“哦?”
見得呂布神色,左慈微微一愣,而後卻是明白過來,抱著呂布走到那不遠處的餅攤之前,出聲喚道:“老闆,買餅!”
“我家餅不賣!”
一聲怒吼從餅攤後面傳出,卻是並未見人。
“這倒奇怪。”
左慈聞言,卻是笑了起來,神念微放,便見的那背後,正在任由自家老婆打罵的瘦精男子,此刻卻是一臉淤青,依舊一臉討好的望著自家婆娘。
“我家孩子吃了你家的餅沒給錢,到底要還是不要?”
左慈見此卻是輕笑起來,暗道這對歡喜冤家,伸手從自家懷裡取出三枚環幣,放在臺面上,發出“叮噹”輕響。
“誰家的孩子?”
聞得銅錢聲響,那婦人終於是放開了自家丈夫王四,而後出現在左慈眼前,王四亦是跟了出來。
“是你這個小叫花!”
見得左慈懷裡的呂布,婦人卻是眉頭一挑,有些尖刻的面上露出些許慍色。不過見得臺上的銅錢時候,卻是又面色一喜,一雙杏眼笑成兩條縫,有些歡喜的將三枚銅錢拿到手中,愛不釋手。
“嘿嘿!”
王四見得左慈,卻是訕訕一笑,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勢,卻又痛的直咧嘴。
“咯咯!”
左慈懷裡的呂布見此,卻是輕聲笑了起來。
似乎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那王氏反覆掂量著手裡的三枚環幣,望著眼前的二人,卻是沒有搞清楚這二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只覺得這道人出手太過闊綽,畢竟三枚環幣足夠買下一攤子煎餅。
“此事已了,我們走。”左慈見此,卻是輕聲嘆了一句,對著懷中呂布說道。說著,便轉身欲要離去。
“等等!”
那王氏見此,卻是一慌,而後急忙取出一張黃紙,伸手揭開布蓋,從餅攤上抓了一把約有十數個煎餅,用黃紙一裹。快步跑上前來,將餅遞到左慈手中,而後道:“你給的錢太多了,孩子沒吃飽,這幾個餅拿著路上吃。”
“哈哈!”
聞得這話,左慈卻是朗聲一笑,而後微微看了一眼王氏與不遠處的王四。而後頭也不回,飄然而去。
“啊!神仙!”
待得左慈離去不多時,那餅攤前卻是發出一聲驚呼,只見那王氏回到攤前,掀開自家攤上蓋餅的麻布去點數的時候,卻發現裡中的餅全部消失不見,剩下一堆金銀珠寶……
鉅鹿郡,南華山。
一黃一黑兩個道人正在一顆柏樹下對弈,似乎已然下了好些時候。
“你欲往東吳,度化那小霸王孫策?”
良久,身穿黑衣的老道忽而開口,望著對面的那位黃衫的道人,眼中閃過些許戲謔的神色道:“我擔心你收徒不成反遭殺身之禍。”
“道友說笑,我等修成天仙千餘載,豈會被一介凡俗所傷?此番倒是我奉了師門長輩之命行事,不得不去。”
黃衫道人聞言,輕笑一聲,而後又道:“倒是此番唯我兩教中人出面,闡教似乎並不願意攪和進來。”
“哼!”
聞得這話,黑衣老道卻是輕哼一聲道:“他闡教引狼入室,導致西遊大劫,自身因果深重,自然需要退避。”
“噓!”
黃衫道人聞得這話卻是面色一變,急忙伸手拉住黑衣老道道:“噤言,如今大劫將至,三教一體,卻是不能這般說辭。”
“哼!”
黑衣老道聞言,倒是不再說話,只是埋頭看著面前的棋盤,而後執起一枚黑子按了上去。便見一條黑色大龍從那棋盤之上飛起,衝入一片白子當中,將那一片白子殺的七零八落。
而後卻是笑道:“你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