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黔地的百姓能吃上二三十文一斗的食鹽了,”通判韓越是當地人,他眼含熱淚說道:“家家戶戶能買得起鹽做飯了。”
“來,給我的茶裡舀一勺鹽,”唐注沒出息地說道:“我聽說茶里加鹽好喝。”
沈持笑眯眯地說道:“《茶經·五之煮》裡說:‘初沸,則水合量調之以鹽味,謂棄其啜餘。’,說的是煮茶時水一燒開立刻放入一勺鹽,這樣才能提鮮去澀回甘,未聽說往杯中放鹽就著喝的,既浪費了鹽,也辜負了茶葉。”
其餘人哈哈大笑起來。>r />
他們回到黔州府後,決定以二十文的價格對百姓售賣食鹽。
當平價食鹽的告示張貼出來後,一大早,百姓就跑到府衙門口排隊,等著買鹽。俞馴對唐注說道:“務必要告訴黔地的百姓,他們今日吃的鹽是沈大人的功勞。”
唐注:“嗯,也當邀請沈大人來看看今日黔地百姓買鹽的盛況。”
於是真格兒遣人去把沈持給請來了。
對於沈持這名青衫儒官,來買鹽的百姓一下子就記起他來,不少人老淚縱橫:“是給咱們黔州府寫過‘富山貴水’的沈大人喲。”
“鄉親們,是我,我又來了。”沈持笑了笑說道:“離咱們這兒近的地方有鹽井了,以後咱們就吃上一斗二三十文的鹽了,該醃臘肉的醃臘肉,該醃鹹菜的醃鹹菜……”
“沈大人,臘月帶著史將軍來咱們家吃臘肉呀。”有老者呼喊。
沈持笑道:“到了冬天一定來,一定來。”
在冬天來臨之前,先寒風來的,是一股妖……啊不,仙風。
沈持在
() 黔州城看完百姓買鹽,回自己的宅子中住了一晚,當晚,有位道骨仙風的道士來訪,他出來一看,喲,這不是邱長風邱道長嗎?
之前隨工部的人一道去金沙水堪礦,他以雲遊為主,偶爾來了興致,也堪一兩眼礦。
“沈富貴,”邱長風一到就挑堂屋裡最舒適的椅子坐了,把拂塵一放倒茶喝:“長本事了,從大理國手裡訛了塊地皮?”
沈持:“誰造的謠?我可是堂堂正正為朝廷開疆拓土,保境安民的。”
邱長風“喲”了聲:“富貴一來,我就知道那個長得方方的四肢短短的段思倉不是你小子的對手。”
沈持尬笑:“……道長過獎了。”看到他出露在袖子外的手腕上有道淺淺的疤痕,邱長風驚問:“這是被……砍了?”
沈持可憐兮兮地說道:“大理段氏派刺客來殺我,受了小傷。”
邱長風嘖嘖兩聲:“還好,沒砍到臉上。”
沈持嘆氣道:“師父,你當年不肯傳授弟子真功夫,弟子這次被砍,皆因武藝不精。”
“誰是你師父,別亂叫,”邱長風不肯認他:“明明是你你習武根骨不行,反倒賴上貧道。”他咕咚喝了一盞茶後又說道:“貧道問你,你上回打八段錦是什麼時候?舞劍又是什麼時候?”
哼,一看他如今這文文弱弱的體態,就知道早沒堅持練這兩樣了。
沈持:“……”忘了,忙得完全忘了。
邱長風撇撇嘴:“你媳婦兒慣著你是不是,沒嫌你不中用啊?”
也不是什麼都能交流的,沈持臊的滿臉通紅,立刻換話題:“道長……此次雲遊,見到什麼稀罕物兒了嗎?”
邱長風這才想起來,他來找沈持有正經事:“貧道受胡見春胡大人之託,來告訴沈富貴你一聲,他們順著金沙水往上游走,找到巖金礦了。”
他給沈持使了個不可張揚的眼神:“巖金礦所在的金沙水的一段非常兇險,工部兩個工事掉進了金沙水,沒了,沐將軍派去的二百來命兵士,也折了幾個。”
縱然工部在進入金沙水流域時看了很多民俗、地理書籍,終於還是沒能寫全,遇到種種突發狀況,在沒有經驗的情況下,也免不了死人。
“胡大人的意思是,當地的地形險峻咱們不熟悉,又兼土司也比較強大,”邱長風說道:“大約有兩萬人之多,他們與大理段氏來往密切,看起來是歸順了,故而怕他們知曉,不敢發奏摺或者用信鴿,故而讓貧道親自來帶話。”
“請朝廷再加派些人手過去。”好不容易堪到的巖金礦,萬一被人得知後搶佔去,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沈持:“知道了,我這就給陛下上摺子。”而後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
大理國內。
近來,世子段清川的日子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