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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哭,哭到眼睛都腫了還是無法止住。因為那個時候你還借住在翔仔家裡,為了怕嚇到跟他同住的阿貴一家,我把你和翔仔送到飯店去住。誰知道隔天翔仔卻衝來找我,他握著一張你留給他的分手字條,哭的比你那時候更悽慘,說你不要他、你甩了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你的下落,直到一年後我收到草莓的信為止。”大哥說了草莓日記來不及記載的那部分。

“我離開之前和他分手了?他沒有告訴我這個。”我的頭又開始痛起來。

“誰知道?也許是他心虛,怕說了你又離開他。”大哥說。

門被推了開來,我轉頭,看見魏翔蒼白著臉站在外頭。

“為什麼你不跟我說這個?那張字條寫了些什麼?”我看著魏翔,問著。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線索,我需要他將以前的事情告訴我。

魏翔別開臉。他不敢面對我。

“阿翔,大哥離開後跟著怎麼了?我們是已經說好要分手的嗎?”我走向他。

他退了一步,神情懊惱而傷痛。“明明還好好的,我洗澡出來你卻不見了,只留下那張字條給我。我做錯了什麼你可以跟我說啊,我都會改的!但你卻一聲不響的走了……病好了……不需要我……就走了……”

他的手在顫抖,為了不讓客廳裡的人聽見我們的談話,拼了命地壓低音量。那些聲音聽進我耳裡,像低聲的控訴與怒吼。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我離開是因為我再也不需要他,他覺得自己只是被人用過就丟的垃圾,而後為了不再被丟棄,便對我加倍的好,加倍的緊迫盯人,但心裡的那個依舊存在的傷,也往下侵蝕得更深更深。

無論那時的分手是什麼原因,我都傷得他很深很深。

大哥走來小聲跟魏翔說:“先讓我們談談。”跟著把門帶上,我們又回到原位。

“我覺得那張紙條不會是你寫的,你覺得會是你嗎?”大哥問著我。

“不知道。”這個問題讓我想了很久。“我沒有辦法正確地告訴你。因為我始終覺得我是愛著我的老婆的。如果我是愛著我老婆的,就代表那張字條是我寫的,因為我不想和阿翔在一起了,所以我才會和他分開,跟著娶了老婆。”

“那如果你並不愛你老婆呢?”大哥換了個方向說。

我失笑。“這怎麼可能!”

“別忘記還有個醫生存在,醫生愛著婉婉。這是關鍵句。”大哥的目光直視我,炯炯有神似乎要穿透我的心,讓我無法逃避。

大哥跟著拍拍我的肩膀,要我放鬆。“其實你現在也好了,過去的事情並不是那麼重要。忘了就忘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老婆不在了,就剩個女兒,要重新開始並不困難。看你是想娶個新的漂亮妹妹,還是勉強將就翔仔,都到這把年紀也沒什麼顧忌,自己喜歡就好。”

大哥跟著又說:“你啊,之前那段路那麼辛苦,現在總算是走出來。看著你過得好,大哥也才沒那麼內疚。”

我笑了笑,大哥還是很介意當年阿爸把我送給別人當養子的事情,他一直認為自己也有責任。但那時的我們都只是小孩子,沒有人有能力為自己的將來作主。

“我過兩天想回去日本的家看看,也許草莓會留下線索給我。”我說。但機會想必是微乎極微的,照醫生的個性,不該留的他不會讓它留下來。草莓也許是用盡力氣才讓她的日記本逃過和我的記憶一樣被抹煞的命運,要發現其它的蛛絲馬跡恐怕難如登天了。

“大哥,你有空幫我照顧奈奈幾天嗎?”我說。

“奈奈我幫你看著沒問題。翔仔呢,你要帶他一起去日本?”大哥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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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他在我沒辦法想事情。”他最拿手的就是讓我腦袋一片空白,除了叫床以外什麼都忘光光。

“這時候丟下他,不是又要叫他想歪?”大哥嘖了聲。“自從八年前被你一聲不吭突然甩了以後,他的個性說多陰沉就有多陰沉,連他姐也搞不定他。”

“很糟嗎?”

“我記得有一回,阿貴的兒子愛玩弄爛了他一個鑰匙圈,他發起瘋來打了那小的幾巴掌,害得那小的現在看見他就躲得老遠。”大哥補了句。“那鑰匙圈是你送的,不過我猜你也不記得了。”

我記得,是遊樂場裡的黃|色米飛兔布偶鑰匙圈。但我沒開口。

會想回日本,多半的原因或許也在魏翔身上。他的不安至今仍在,他恐懼著我隨時會離開他,而那張分手的字條是所有問題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