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常烙手持火炬在前面帶路,林百合緊跟在後面,遇到石門,常洛必須取鑰匙開門,便將火炬交給林百合,門開之後,林百合又將火炬交還給常裕。
黑黝黝的地道本不如地面寬敞,有時難免需要扶持引導,火炬交接時,更避免不了肌膚相觸,氣息相關……這些,在林百合並不覺得怎樣,對常洛卻變成了特殊的感受。
他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滋味,只覺得心裡跳得慌,又像被許多鋼箍鐵線緊緊縛住,呼吸越來越短促,唇乾、喉燥,漸漸連手指也顫抖起來,幾乎無法使鎖匙對準鎖孔,那每一次無意的接觸,都令他心絃震動,幾難自持。
這種奇妙而異樣的感覺,他一生一世從來沒有領受過,又像是久已渴望的事,一旦真的降臨了,反而有些心顫情怯。不是麼?
他多麼盼望能和林百合接近,這份希望已經壓在心底許多年了,甚至以為永遠不可能實現了,現在忽然瞥見希望又生出了火花。
除了童年模糊的記憶裡,林百合從未跟他如此接近過,那如蘭似麝般的氣息,那柔若無骨的肌膚,甚至一聲足音,一片衣角拂過,都足以令他心搖神馳,遐思千縷……終於,他雖然用盡平生力量想握穩的鑰匙,直碰得鎖孔“叮叮”亂響,再也無法啟開面前那道石門。
林百合詫異地道:“你是怎麼了?手抖得這麼厲害,連門也打不開了?”
常洛又羞又急,越急越發抖,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雙手,好像已經不是我自己的……”
林百合道:“那就讓我來開吧,火把給你拿著。”
她左手將火炬塞給常洛,右手便來接取鎖匙,無意間,身軀由常洛面前擦過,一縷髮絲,拂上了他的耳根。
常洛只覺心絃一震,灼人的熱流,剎時佈滿了全身,一鬆手,拋了火炬,突然張臂將林百合緊緊抱住……
林百合沉聲叱譴:“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這時,火炬已滅,地道中一片漆黑,常洛本已激動的心潮,更因黑暗面沸騰起來。
一股莫名的衝動,掩蓋了他的理智。他一點也沒聽見林百合的呼叱,竟放肆地用火熱的嘴唇,在她的面頰上搜尋……
“啪”,一聲清脆聲響從黑暗中爆出,緊接著,寒芒閃現,又是一聲悶哼。
光亮晃動,火炬復燃。
常格一手撫著臉,一手按著胸,右胸上多了一個洞,殷紅的血水,由手縫間不停地滲流出來。
林百合卻右手提劍,左手高舉著火炬,氣呼呼站在丈餘外,臉上全是怒容。
劍尖猶在滴血,顯然,常洛右胸的劍傷不輕,但他只是瞠目咋舌的呆望著林百合,似乎並未感到受傷的痛苦。
林百合恨恨地罵道:“你這卑鄙下流的東西,我真沒想到你會這樣無恥。”
常格吶吶道:“我……我……”
林百合唱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若不念在幼年相識,剛才我就一劍殺了你了。”
常洛低頭看看胸前的傷口,嘴角突然泛起一絲苦笑,輕籲道:“不錯,我的確是死有餘辜,怎會被鬼迷了心竅,做出這種可怕的事來。”
林百合冷哼道:“我才是被鬼迷了呢,居然會相信你的鬼話。”
常洛道:“不管怎麼說,我應該謝謝你,你本來可以殺了我的,卻劍下留情,未傷我的要害。”
林百合道:“我正在後悔!”
常洛搖搖頭道:“不,後悔的應該是我,現在我別無話說,只求你相信我,這是無心的。”
林百合道:“哼!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
常洛道:“百合,我錯了,我承認,但我敢對天發誓,這絕不是有意的安排,的的確確是一時情不自禁,否則,我儘可用其他方法,何須冒生命之險帶你到地道中來……”
林百合道:“你當然是以為地道中僻靜黑暗,可以方便些。”
常洛道:“不!我若有這種無恥居心,願遭天誅地滅,求求你無論如何要相信我……”
林百合截口道:“用不著跟我賭咒發誓,反正我已經認識你了,休想我會再上你的當,現在你請吧,我還要去救我爹爹,沒有工夫跟你嚕嗦。”
常洛道:“你獨自一個人,絕對救不了令尊。”
林百合道:“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常格道:“百合,不管你怎樣鄙視我,讓我為你做這最後一件事,幫你救出令尊,這總可以吧?”
林百合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