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合想了想,道:“好!我照你的話傲,你也得自己事小心,凡事見機而行,不要太急躁……”
就在這時候,馬車忽然一頓而止。
郭長風輕輕挑起車簾,只見馬車正停在老福記錢莊後巷轉角處、附近已經行人絕跡,大街上,空蕩蕩地,看不見半個人影。
眺望錢莊內院,燈火已滅,一片寂靜。
忽然,靜夜中傳來幾聲犬吠——
“汪!汪汪!汪汪汪!”
吠聲由一至三,週而復始連續三次。
田繼烈微微一笑,身形輕閃,掠下了車轅。
郭長風也緊跟著下了車。
田繼烈低聲道:“此地平靜如常,並無異狀,看來那兩名啞童只奉命傳訊,老尼姑還沒有到。”
郭長風道:“但願如此,老爺子總宜小心為上。”
田繼烈道:“我先進去誘敵,你要注意動靜,如果追出來的不是那瞎尼姑,就暫時不可進去。”
郭長風點點頭。
田繼烈舉目四顧一眼,袍袖輕拂,人已如怒箭般破空射起,胸小巷左側屋瓦上落去。
郭長風一伏腰,奔向巷口,臨去扭領回顧,見櫻兒正攀上車轅座位。
只這略一反顧的剎那間,再回頭,已不見田繼烈的人影。
郭長風暗想:這位老爺子“千里追風”的身法是爐火純青了,可惜稍嫌固執,也太小覷了對手的能耐。心念轉動,腳下一用力,身形掠起,也上了屋頂。
他選了一處較高簷角,前面能俯覽錢莊內院,後面又能兼顧著街角上的馬車,一縮身子躺在瓦溝中。
老福記錢莊內一片漆黑,面朝巷口的後門門旁,卻有三點微弱的墨火。
那是三支香,插在門框上的竹管裡。信佛的人家,早晚在門口上香敬神,原本是極平常的事,但此時看來,竟有些刺眼。
郭長風撿起一塊瓦礫,輕輕捏碎,屈指輕彈,三縷勁風疾射而出。
火花爆閃,三支香同時應手熄滅。
就在香火滅時,一條人影突然由錢莊後院沖天射起,直向郭長風匿身處撲來。
郭長風腕肘疾翻,掌中已扣了一柄飛刀,卻看清那人是田繼烈。
幸好他飛乃隱而未發,忙低聲問道:“下面情形如何?”
田繼烈興奮地道:“咱們運氣不錯,那瞎尼姑出城去了,根本不在屋裡。”
郭長風訝道:“真的麼?”
田繼烈道:“絕對不假,據說大悲師太已抵襄陽,但只留宿在城外,特地命人傳她出城問話去了,你午後見到的那兩名啞童,就是奉命來傳話的。
郭長風道:“老爺子從哪裡聽來這訊息?”
田繼烈道:“我一下去就制住一名守夜的僕婦,那婆娘不經嚇,被我一逼,全說出來了。”
郭長風道:“公孫茵現在何處?”
田繼烈道:“公孫茵和吳姥姥都被關在錢莊金庫裡,只留下麻姑負責看守,那麻姑昨晚被你用竹籤射中穴道,真氣敢破,等於廢人,此外,錢莊中再無高手,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咱們也不必用什麼‘偷龍轉鳳’的計謀了,索性下去將人救走,一點都不費事。”
郭長風疑重地搖搖頭,道:“這件事太出人意外,只恐其中有詐。”
田繼烈道:“你去救人,我替你把風,只要弄開金庫的鐵柵門,咱們就添了兩名幫手,有詐也不怕了。”
郭長風道:“瞎姑行事謹慎,絕不會這樣大意疏忽,依我看,這分明是一個陷阱。”
田繼烈道:“怎見得?”
郭長風道:“老爺子請想想,這錢莊四周,全是咱們的人,瞎姑若應命出城,她是怎麼離開的?怎會不被咱們發覺?”
田繼烈—怔,無話可答。
郭長風又道:“再退一步來說,就算大悲師大要傳瞎姑出城問話,瞎姑為了陳報昨夜的變故,也一定會帶公孫茵和吳姥姥同去對質,怎會獨自前往,把公孫茵兩人留在城中?”
田繼烈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說,瞎姑根本沒有出城去?”
郭長風道:“依我猜測,如果她已經出城,必定帶公孫茵同去,老福記錢莊內可能闢有秘密地道,否則,她根本沒有出城,很可能藏匿在錢莊金庫內,等咱們去中伏上當。”
田繼烈道:“我不信。難道她會預卜先知,算定咱們今夜會來?”
郭長風道:“她雖然不知道咱們一定會來,但昨夜變故發生後,她至少已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