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被帶走了,連同一起帶走的還有龍斌,現場只留下一片令人尷尬的寂靜與混亂後的狼藉。
人雖走了,但事情要善後,蘇強國滿臉堆著歉意,向陸志雄說道:“陸先生,實在對不住,我那兩個女兒實在是不懂事,竟牽扯到貴公子受傷,改日我和我夫人再給您和貴公子登門道歉。”
他的態度極為客氣,言辭之間彷彿將蘇隱也納入了需要道歉的範疇,話語裡滿滿都是愧疚。
陸志雄眉頭皺了一下,他的目光看向了蘇強國。
陸志雄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蹙,目光如炬般直視著蘇強國。
從他無意聽到這家人激烈爭論開始,便敏銳地察覺到蘇強國的態度。
自始至終,蘇強國都未曾為他那所謂的大女兒蘇隱說過一句維護的話。
哪怕後來他也不再為蘇瑾辯解,可當張之蘭撒潑打滾地為蘇瑾強辯時,他卻選擇了沉默旁觀,其內心的真實想法昭然若揭。
回想起蘇隱剛剛那令人揪心的指控,陸志雄內心也不禁為之一震。
在這個看似光鮮卻又複雜多變的社交圈子裡,他見過太多的人情冷暖與家庭糾葛,可像蘇家這般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冷落,還是讓他頗感意外。
再看蘇隱,她對這一切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可見平日裡一家人對她的態度是怎麼樣的淡漠。
對於陸志雄而言,這本該是個絕佳的訊息。
一個不受寵的亡妻之女,與自家的門第相比顯然是門不當戶不對,如此一來,他便有了充足且合理的理由去阻止這門婚事。
然而,此刻他的內心卻並未如預期般輕鬆暢快,反而像是被一團無形的迷霧所籠罩,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悶之感。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蘇隱。
是他在得知陸隨在外面和一個女孩住在一起,還結了婚,當時說不生氣是假的,他都找到了蘇隱的學校。
其實這件事交給助理來做就好了。
可能心底出於好奇吧,他還是自己來了。
他打聽到了她的教室,那天她正在上課——古箏課。
教室裡流淌出的音樂聲,宛如一股清泉,純粹而又質樸,與他以往所欣賞過的那些華麗高雅或者激昂澎湃的音樂截然不同。
那樂聲雖說不上有多麼驚世駭俗、令人陶醉,但卻在不經意間讓他的心靈微微顫動,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有一種這女孩也不錯,拿得出手的錯覺。
他那天最終沒有露面。
在他看來,陸隨沒有將人帶回家,或許只是年輕人之間的一場兒戲,玩鬧夠了自然就會分開。
所以,他對蘇隱的存在一直都是抱著一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並未有過什麼特別的在意與感覺。
可蘇家怎麼會對這麼優秀的女兒視而不見呢?反而對一個毫無教養、心思歹毒的女兒如此寵溺看重,實在是令人費解。
作為一個公司的管理者,蘇強國看人的眼光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陸志雄又不著痕跡地看了蘇隱一眼。
陸志雄不動聲色地又看了蘇隱一眼,隨後緩緩開口說道:“蘇總,能看得出您和令夫人對自己的女兒真是疼愛有加啊。”
這一句話看似平常,實則暗有所指,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瞬間讓張之蘭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彷彿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卻又只能強忍著怒火。
要不是蘇強國之前再三叮囑她,在外面千萬不要輕易招惹生意場上的人,以免給蘇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恐怕她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破口大罵了。
雖說剛剛她也一時衝動頂了陸志雄一句,可話一出口便後悔不迭。
陸志雄對張之蘭那如刀般犀利的眼神視而不見,轉而看向蘇強國,繼續說道。
“蘇總,你女兒的事你也別太過傷心難過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等她在監獄裡好好改造一番,等她出來說不定便能改過自新了,只要她的思想能夠重回正軌,一切便都還有挽回的餘地,你這女兒日後或許依然能夠撐起蘇家的一片天,當然了,實在不行的話,再生一個重新開始也不算太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隱的錯覺,他感覺這話像是陸志雄對自己說的。
彷彿是在委婉地告誡她,要儘早與這樣的渣爹劃清界限,蘇家有蘇瑾,即便蘇瑾靠不住,他們也可以再生一個,總之,蘇家是不會有她的容身之處的。
蘇強國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他縱橫商場多年,還從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