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率先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龍斌,聲色俱厲地呵斥道:“你簡直是胡說八道!誰能知道你這錄音是真是假,我還說是你偽造的呢。”
“胡說八道?”
這次接話的是劉輝,他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那股冷峻的模樣彷彿得了陸隨的真傳。
只見他身著筆挺的正式西裝,身姿挺拔,眼神如刀般犀利地盯著蘇瑾。
他向蘇瑾質問道:“你倒是說說,龍斌哪句話說得不對?”
蘇瑾短暫地猶豫了一下,隨後滿臉怒容地叫嚷著:“哪句都不對,他純粹就是在血口噴人,惡意誣陷。”
張之蘭趕忙在一旁幫腔:“就是,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我女兒說讓你去賣人你就乖乖聽話去賣人,難道說讓你去死,你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死嗎?你說話怎麼如此不經大腦,你就是個嗜賭成性的人,連你老婆都管不了你,又怎麼會聽從我女兒的指使?你這樣牽強的理由,說出來有誰會相信?”
張之蘭這一番話相較以往總算有些水準,給蘇瑾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蘇瑾連忙藉機反擊:“就是,我看是你和蘇隱串通好了,編造出這一套說辭,她都已經得了艾滋病,誰知道她跟你之間做了多少這樣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這是把鍋甩給蘇隱,暗罵她成了龍斌還債的工具,才會得了這種病。
蘇隱微微眯起雙眼,臉上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
“那你敢發誓嗎?說這一切都跟你無關,如果有一句假話,蘇氏公司馬上破產,一家人不得好死,出門被車撞死,在家被水淹死。”
她這話讓整個走廊再次鴉雀無聲。
蘇隱才不在乎這話有多粗俗鄙陋,面對蘇瑾這樣不講道理的人,只能以同樣強硬甚至更極端的方式應對,能打敗魔法的只有更厲害的魔法。
陸志雄也不由自主地側頭看了一眼蘇隱,他著實未曾料到,這小姑娘此前看起來似乎毫無能量,沒想到在這關鍵的時刻,竟然連自己都敢詛咒,當真是他從未見過的狠角色。
在蘇隱心中,整個蘇家又算得了什麼呢?雖說她身上流淌著蘇家的血液,可她連蘇家的族譜都入不了,這才是天大的笑話。
蘇瑾自然不敢發誓,生意人向來對生死之類的話語極為忌諱,他們覺得這會破壞自身的氣運。
更何況,如果蘇家真的遭遇不幸,到時候她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被千人所指。
畢竟,龍斌所說的這些事情,她確實都參與其中了。
但此刻的她明顯有些下不來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極為難看。
蘇隱卻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步步緊逼:“怎麼?現在又不敢了?你怎麼什麼都不敢,剛剛不是還很囂張嗎?你不敢,就足以說明龍斌並沒有冤枉你,這一切的惡行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蘇隱的怒火在蘇瑾曝出她的病情時就已被點燃,而剛剛龍斌的講述更是讓她的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燒得更旺。
原本她還略顯怯懦,畢竟蘇瑾一方人多勢眾,如果蘇強國用父親的身份來壓制她,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應對。
但看到龍斌出現,她便知道機會來了。
即便如此,蘇瑾仍在狡辯:“不是不敢,是憑什麼,憑什麼你說讓我發誓我就得發誓?”
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轉而指向龍斌說道:“誰知道他是不是被屈打成招的,你們自己看看,都把人家打成什麼樣子了。他所說的這些話,我看就是你們教他說的。”
人在危急關頭,總是能夠想出一些為自己開脫罪責的理由,這或許就是人的生存本能。
劉輝接過話茬:“人是我打的,這沒錯,因為他,陸總險些在緬北丟了性命,像他這樣的人渣難道不該打嗎?”
他看向蘇瑾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你說他是屈打成招,那你倒是解釋一下,在你家酒店,是誰把蘇隱房間的房卡給了龍斌?”
劉輝鎮定自若,甚至帶著些許拿捏的姿態。
“至於我今天為何會來到這裡,其一自然是為了揭露你那醜惡的真面目,其二,則是要為蘇隱小姐證明清白。”
說著,他拿出了一份報告,這份報告正是蘇隱之前的艾滋病報告。
蘇隱下意識地緊緊攥住了雙手。
劉輝拿著報告在蘇瑾面前輕輕晃了晃:“眼熟嗎?”
蘇瑾別過臉去,臉上雖然滿是不耐煩,但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還是悄然在臉上蔓延開來:“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