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影響種糧食。
落葬那天,下著小雨。
蒲冬按照陰陽先生的指路,一身孝服帶著蒲家人送文婆婆最後一程。
陳小秋也穿著孝衣,跟在蒲家人後面。
落棺蓋土的時候,陳小秋跟著蒲家人跪在滿是黃泥的地上。
蒲冬說:“媽,你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啊……”
陳小秋跟著磕頭,臉上滿是眼淚。
喪事辦完,蒲家村的人都認出了陳小秋,所有人都不可置信,低語議論:“真是蒲立德那沒人要的外孫女?”
“長這麼漂亮,真是都不敢認了。”
“就是,我瞧著跟電視上的女孩子一樣,又白又俊。”
“說人家沒有?”有人好奇。
有人怪笑:“你敢要,她媽蒲么美可親口說了,小秋是跟人跑了的……孩子都幾個了,說好像在外面掙錢還……”
村裡的長舌婦低竊私語。
蒲冬一個眼神掃過去,那些人立馬鳥雀散。
蒲冬對陳小秋說:“這些人嘴巴碎,小秋你別往心裡去。”
陳小秋根本沒有精神聽那些人說什麼,她心裡悶悶的,出神的看著文婆婆給她留的東西。
一張銀行卡,幾套新衣服。
銀行卡是老人自己存的兩萬塊錢,還有這些年陳小秋偷偷打的錢,老人一分沒花,卡里已經有二十多萬了。
新衣服是陳小秋失蹤後,文婆婆每年過年買的。
衣服的吊牌還沒有摘,文婆婆之前囑咐蒲冬說,衣服是在鎮上春紅服裝店買的,春紅說等小秋回來要是尺碼不對可以換的。
這一等,就是六年。
陳小秋捧著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心頭一陣一陣鈍痛著。
她好後悔。
好後悔……
為什麼因為一個蒲么美,就這麼多年沒有回來。
現在,文婆婆走了,她才驚覺蒲么美算個什麼,她竟然因為蒲么美失去了這麼多。
屋裡,安靜得可怕。
——
陳家巷這邊,陳小秋回來的訊息已經漫天飛。
蒲么美最早聽到訊息說蒲冬的媽死了,她還在君美理髮店卷頭髮,她低聲和君美說:“那個老妖婆終於死了。”
“我還以為她真的是老不死的呢。”
君美臉上一僵,不敢搭話。
這些年,文婆婆逮著機會就暗地和人咒罵蒲么美。
她說是蒲么美喪良心,虐待陳小秋,是蒲么美黑心肝,逼走陳小秋。
她說蒲么美不得好死。
說蒲么美才是短命鬼,當年蒲立德該扔的是蒲么美,扔了蒲么美也不至於蒲立德苦了大半輩子,到死都被蒲么美恨著。
養兒養女有什麼用,養到最後成仇人。
這些話透過人傳人,傳到蒲么美耳朵裡,蒲么美幾次氣得死去活來。
心臟病犯了好幾回。
蒲么美還找到蒲家,跟老太婆大罵一場,罵著罵著還動手打了老太婆。
但蒲家村的人如狼似虎,竟然個個都扛著鋤頭出來指著蒲么美罵她喪德,老人都敢動手,不得好死!
天知道,那次蒲么美其實沒有真的動手打老太婆。
她只是輕輕推了老太婆一下,是老太婆自己往後倒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哭喊。
蒲么美想到這些就氣不順,聽到老人去世的訊息,蒲么美連裝都不裝,葬禮都不回去。
蒲么美燙好了頭髮,滿頭細卷蓬鬆。
從理髮店出來,她甩著鑰匙往新城區走。
陳家人現在已經不住陳家巷了,那個舊房子出租給了別人,現在陳家人都住新城區的電梯平層。
這房子是陳玉然全款買的,靠著江,風景很好。
陳家現在今非昔比,蒲么美苦盡甘來,一切都順風順水,如意至極。
走到菜市場,以前那些老熟人忽然都暗暗打量蒲么美,低語不停。
蒲么美蹙眉,對著賣菜的老張婆娘問:“見了鬼了,我燙個頭而已。”
老張婆娘一愣,笑說:“么美,你真不知道?”
蒲么美拿了一顆娃娃菜挑挑揀揀:“知道什麼?”
老張婆娘欲言又止。
蒲么美生氣了,說:“張婆娘,有什麼話你快說,大半輩子熟人了。”
“別惹我罵你。”
老張婆娘呵呵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