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棟記得陳小秋的生日，但蒲么美說：“在家裡我哪年沒有給她過，排骨冬瓜、大草魚……肉才七塊，排骨十七塊，我眼都沒眨。”

陳國棟笑：“是，你對小秋還是好。”

蒲么美冷笑：“不圖你說這一聲好，更不圖她說我好。只要你們不鬧么蛾子惹我生氣氣死我就行。”

這話是諷刺陳國棟。

陳國棟一大早就說陳小秋的生日中午他想去學校送飯，蒲么美煩躁，讀書就讀書，是陳小秋自己要住校不在家裡的，反正住校清淨，陳國棟還想送飯。

送個鬼的飯。

蒲么美不準還冷嘲熱諷的罵了陳國棟一頓，說他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你有那功夫，不如早點去找陳愛華把二呆子進電廠的事問問清楚。”

陳國棟暗暗嘆口氣，回：“好。”

“我這兩天就去。”

陳國棟挑了一天下午早點收拾麵館回家，他記得這個點陳愛華和她男人一般都在家。上午陳愛華的男人要送貨對賬，下午到家，晚上摸黑去兩百多公里外的批發市場拿貨。

陳國棟上門的時候看了一眼手裡買的水果，伸手正準備敲門，門忽然被人從裡面開啟。

陳愛華男人王強風風火火的對屋裡的陳愛華說：“我懶得理你。”

“你愛怎麼想怎麼想！”

王強說完一回頭才看見杵在門口的陳國棟，愣了幾秒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是陳國棟先開口說：“出去啊？”

“嗯，陳大哥。”

“你有什麼事嗎？”

陳國棟提起水果遞給王強，他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只會老老實實說：“我是找你們是想問問電廠招女工的事……”

屋裡，陳愛華走出來，她讓了陳國棟進屋：“你問這個，是為小秋嗎？”

“是。”

“陳大哥，裡面說吧。”

王強立在門口反倒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圍鄰居都知道他和陳愛華是共患難發家的夫妻，今天冷不丁的在家裡吵架被人撞見還有點怪難堪。

王強只能收住腳走回去，邊往回走邊不樂意的心底暗道：找我家幫忙怎麼讓男的來，該讓蒲么美來找陳愛華。

坐在沙發上，陳愛華給陳國棟倒了一杯茶。

陳愛華是記恩的，當初她和王強兩人雙雙下崗，她不得不賣菜賺點錢，可她第一次進菜市場就被菜市場的老闆們排擠，冷嘲熱諷。

還不給她位置擺攤。

是陳國棟出手幫她說話，說她不容易，這年頭誰家不能有個難的時候，賣點小菜能影響啥。

陳國棟還幫忙佔攤位。

雖然沒多久，蒲么美就鬧開了背地裡說難聽話……但陳愛華還是很感激陳國棟當年伸出的那雙手。

陳國棟客客氣氣接過茶水道謝。

他餘光看見陳愛華的眼角有淚痕，顯然剛剛應該是在家裡和王強吵架了。

但這種事陳國棟絕對不會插嘴多問。

陳愛華試探著問：“小秋還沒高考呢，你就先給她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