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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似是饞得嚥下了一口口水!

這種聲息,使三人全自深吃一驚!因為他們來得有早,又值漫天大雪,岳陽樓上根本別無其他遊客!這出聲嘆息之人,從何而來,居然一無所知,豈不有愧當代武林中“風塵三友”之名號?

猜出來人不俗以後,淳于俊首先側臉望去,只見東陽道長身後不遠,正站著一個豹頭虎額,虯髯盈腮,年齡約莫四十五六的高大壯漢,目光凝注自己手中酒杯,現出一副垂涎欲滴的神色。

淳于俊放下酒杯,起立拱手笑道:“這位兄臺,想是酒中同好,何不請來同飲一杯?”

虯髯大漢聞言,毫不客氣地走到三人座前,東陽道長與焦天嘯,也一齊起立,含笑讓座,但東陽道長與虯髯大漢眼光一觸以後,眉梢彷彿立聚愁色。

虯輯大漢目光一掃,昂然坐下以後,東陽道長先替他斟上一杯自己的“牡丹春露”,大漢掣杯湊天鼻端,深深連嗅問道:“這酒不錯,但不知叫做什麼名稱?”

東陽道長見大漢舉酒只嗅不飲,心中已極詫異,如今聽他問起酒名,不由暗想今日怎的這般巧合,人人對於酒名,均極注意?遂含笑答道:“這酒叫做‘牡丹春露’!”

虯髯大漢聞言,又是一陣長嘆,竟把那杯“牡丹春露”往自己頸間一澆,弄得胸前衣襟以上,一片淋漓酒漬。

焦天嘯性情本甚怪異,如今見這虯髯大漢舉動,竟比自己還怪,遂不聲不響,又替他斟了一杯“五壺冰”酒。

虯髯大漢依舊捧杯連嗅,並在問酒名以後,仍舊把酒潑在自己的胸前衣襟上。

淳于俊見大漢兩度潑酒不飲,以為是嫌酒不當意,遂把自己面前那杯“百花香雪”遞過,含笑說道:“這位仁兄,嚐嚐這杯世間難得的好酒。”

虯髯大漢聽見“世間難得之酒”六字。面上已露喜容,再接過酒杯一嗅,連聲嚥下幾口口水,急急問道:“這酒果然罕世難尋,它……它叫什麼酒!”

淳于俊正待答話,那焦天嘯因看來人極其怪異,遂故意搶先笑道:“這位兄臺,業已糟蹋我們兩杯好酒……”

虯髯大漢不等焦天嘯話完,便雙眼一翻,怒聲說道:“誰糟蹋了你們兩杯好酒?我因與人立約,到處尋找我唯一可飲之酒,適才兩杯,名雖不對,酒卻太好,才倒在身上,留些酒味,解解饞癮,也是好的,所以雖然未喝,照樣承情。至於這一杯酒,更是好得出奇,極可能是我所尋之物,究竟何名?快對我講!”

焦天嘯見這虯髯大漢,神情語氣,高傲絕倫。不由也自眉梢略挑,怪笑連聲說道:“看朋友氣宇神情,也是武林好手,你既知此酒罕世難尋,則何不留一手罕世難尋的功夫,讓我們瞻仰瞻仰,在下立時奉告酒名就是。”

虯髯大漢怪眼圓睜,哈哈一笑,仲掌往桌上那杯“百花香雪”,虛空略按,杯中淡綠美酒立時化作一線酒泉,向上噴起。

酒雖化作泉噴,但垂直起落,凝而不散,升空三尺,然後歸本還原地落入杯中,絲毫不曾外溢。這一手魔術似的內家氣功,把淳于俊、焦天嘯、東陽道長等“風塵三友”,幾乎看得目瞪口呆。焦天嘯口中喃喃說道:“這酒名叫‘百花香雪’。”

虯髯大漢悽然長嘆,把這杯“百花香雪”竟然又倒在自己頭頂亂髮中,酒漬淋漓,遍身皆是。

淳于俊心頭極度驚奇,驚的是此人武學,如此之高!奇的是此人性情如此之怪。忍不住脫口問道:“以下以一襲無價貂襲,才換得這杯‘百花香雪’,朋友居然不肯飲,不知能否賜告你所稱唯一能飲的難得美酒,究竟何名?”

虯髯大漢突然睜目狂笑,右手輕輕一扶桌角,桌上立時出現五隻清晰指印,聲音略帶悲切地,恨恨說道:“我幾乎走遍天涯,踏遍海角,足足找了三年有餘,也找不著這使我每日垂涎欲滴,心癢難熬的酒中之酒。”

“酒中之酒”這四字,確實把淳于俊等人聽得愕然。但就在此時,大雪紛飛的洞庭湖上,傳來一絲彷彿來處極遠,聲音幾乎難以辨認的叫賣之聲,似乎叫的是:“誰要買這酒呀?狀……元紅,竹葉……青,還有最難得的酒中之……”

那傳來的叫賣聲,雖然末後語音,無法能辨,但虯髯大漢目中,已射奇光,遙見雪花飄舞之下,湖上遠遠似有一點船影,遂向三人匆匆說道:“你們所贈的三杯美酒,陶某雖有誓約,未曾下叫,但灌頂淋身的芬芳酒味,也足夠我解饞三日。我生平不受人恩,既受則必當有報,我們後日清晨,再在這岳陽樓上一會。”

話完,身形微長,便自凌縱空出樓中,落足以後,竟把